“老爺,怎麼不好拒絕?”張氏顫聲道,“咱們枚兒是和離過的婦人,他們楊家真的要娶不成?”
“果真這麼說,指不定就想娶妍兒,芳兒呢。”唐士寧哼了一聲,“他們楊家的人貪得無厭,要妍兒,芳兒,你可又捨得?”
張氏渾身一顫,“這萬萬使不得,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應了國舅爺啊,這事再好好想想,他們楊家……老爺你也知那楊家的人不是什麼好的,枚兒若是嫁過去,鐵定要受苦,她又是這個性子,難道能好好過下去?若是再和離,老爺你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罷?”
“我自是不想看到,所以不是還沒答應國舅爺麼?”唐士寧不耐煩道,“你當我願意同那狗東西做親家?今兒國舅爺說起來,我也是嚇了一跳,真不知道那楊寶忠給國舅爺下了什麼藥了!”
張氏雙手握成拳頭,心裡一陣小鼓似的亂跳,眼前一陣發黑,身子就往旁邊歪了過去。
秦媽媽驚呼一聲,忙上前扶住張氏。
唐士寧皺了下眉頭,“怎的身子越來越虛了?”他瞪一眼秦媽媽,“你在夫人跟前,怎的也不叫她好好調養好身體?動不動就暈倒,以後如何還能管理事情?”
還不都是給他氣得,太太原先身子可沒有那麼差!但秦媽媽敢怒不敢言,只叫外頭的丫環快去請大夫。
聽說張氏暈了,幾個小姐,唐宏連同賈氏夫婦都趕了過來。
鐘鏡香給張氏開了藥方,賈氏叫唐妍,唐芳進去看望張氏,她則同唐枚去到堂屋,聽鐘鏡香交代一些事宜,唐士寧跟唐士泉兄弟倆也暫時安靜下來。
“夫人積憂甚久,鬱火攻心才會暈迷。”鐘鏡香神色嚴肅,“長此久往,氣血兩虛,乃至病入膏肓,藥石不靈,就算蘇某也會束手無策。”
“這麼嚴重?”賈氏脫口道,“鐘大夫,請快說說,如何預防?”
“我不是信口胡說,照此下去,就會變成此種情況,要說預防,也只能少給夫人添麻煩,教她寬心,少操心即可。”
唐士寧在旁哼了一聲,“你說的都是虛的,什麼叫少操心?就沒有藥可吃好了?”他氣勢逼人,“你是怎麼當大夫的?老子當朝為官還不是日日操心,莫不是這個官都不能當了罷?”
聽他無理取鬧,唐士泉皺眉道,“大哥,你又不是大夫,且聽著罷!”
唐士寧翻翻眼睛,一抖袖子,“你繼續說,沒有別的了麼?”
“已經開了方子,怎麼服用,已同秦媽媽說了。”鐘鏡香一板一眼,“靈藥再好也是輔佐,剛才蘇某說的話,還請各位記住。”說罷,他朝唐枚看了一眼,拱了拱手告辭走了。
“哪兒來的大夫?”唐士寧面色陰沉,“畢大夫呢?”
“畢大夫回老家去了,這鐘大夫就是畢大夫舉薦的。”賈氏作答,“雖然有些年輕,不過醫術很好。”
唐士寧不置可否,不知為何,那年輕大夫的眼神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們去看看夫人罷。”他擺擺手。
聽見張氏的身體是這樣的情況,唐枚的眼眶早就紅了,胸口悶得好像被人塞了團棉花。她簡直無法想像張氏哪一天會藥石無靈……
不知不覺中,張氏已然成為她生命力最重要的人,成為她所認可的,合格的母親這樣一個角色。
賈氏伸手攬住她的肩。柔聲道,“別擔心,還沒到這一步呢,慢慢調養總會好的,你以後多分擔些就行了。”
唐枚點點頭,拿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怨憤道。“也不知這次又是為什麼事。”
賈氏也是不知,暗暗嘆了口氣,只但願大哥以後能夠多體貼下大嫂,少弄些煩心的事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