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善望向外邊的天,今日無雨無晴,風也舒適。心裡暗暗算了下時間,這個時候,六扇門和錦衣衛的人應當已經押著百裡傷和無為啟程回去了。
裴敬甫也應該與丁以柔一起回去了。
其實想來想去,她有什麼好不痛快的?自己與裴敬甫本就不是真實的夫妻,只是為了各自取捨罷了,況且,原本就是她耍了伎倆利用身份逼裴敬甫與自己成婚的。
她在不高興什麼?若是裴敬甫真的對那丁以柔有情,那也是情理之中。她在這裡黯然傷神什麼?難不成還能認為自己跟裴敬甫會是一路人?
王澤安見氣氛有些凝滯,知道自己剛才的問話應當是讓趙元善不高興了,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再說,怕趙元善會厭煩他,便開始找別的話題:“這裡的梅子酒極其不錯,性平濃醇不烈,有身子的人也能少許喝一些,表妹要不要試試?”
其實趙元善並不大會喝酒,也不喜歡飲酒,但心中煩悶,又聽王澤安這樣說,便起了喝酒的心思,“那我便嘗嘗。”
王澤安立馬吩咐上了一壺,並親自為趙元善斟上一小杯。
趙元善飲了一口,口感極為清新香醇,口感的確上佳。
飲完那一小杯,趙元善便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表妹,此酒雖然性平,但你有身子,還是少飲為好。”
“無礙。”趙元善本來就沒有懷什麼孩子,不顧王澤安的勸說,連飲下三杯。
雖然此酒沒有什麼烈性,但畢竟是酒,喝多了,喉嚨還是有些辣的。
王澤安看她心不在焉的,卻又不說什麼話,一時也摸不準她的心思了。
“表妹?”
王澤安瞠目。趙元善不是一個很隨性的女子,但卻在身懷六甲之期如此飲酒,想必她的那位夫婿,對她真的不好。
世上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王澤安覺著,趙元善或許只是因為那位鎮撫使會冒死救她,所以才一時間傾心,昏了頭腦也說不一定。
若是那位北鎮撫使對元善真的不好,那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喜歡她,他能給她最如意最讓他人羨慕的夫妻疼愛。
忖了一會,王澤安還是決定跟她表明自己的意思。趙元善是太師千金,若是真的要跟一個鎮撫使和離,對於他的那位姑父來說,又豈在話下?
他要跟她表明,若是有朝一日有那樣的機會,他願意用餘生的一切來疼愛她。
“表妹,如果……”
只是後面的話還未說完,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二人雙雙朝門口處看去。
當趙元善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微微張著唇,訝異的一時說不出話。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裴敬甫居然會來找她!
這個時候,難道他不應該啟程回京了?
王澤安只覺得貿然闖進來的男人有幾分眼熟,但並沒有想起他是誰,於是喝道:“放肆,你是何人?!”
雖然不認得這個男人,但他向他們投來的淩厲卻讓王澤安這個讀書人不由得一怵。
來者不善。
裴敬甫只是瞥了一眼王澤安,然後朝趙元善走近。
王澤安見此人八成不是什麼善茬,又見他往似乎要針對趙元善,便起身擋到趙元善面前,在莫名其妙之餘更覺得此人著實無禮:“你且站住!”
趙元善在王澤安身後,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收回目光,不去看他:“你怎麼會來這裡?”
王澤安聽到身後人的話,有些詫異。
“表妹,你認得此人?”
沒等趙元善說話,裴敬甫便已看著坐在王澤安身後的人,譏諷一笑:“我想你為何今日不願一道回京,原是要與別的男人在此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