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頭,對守在門口的一幹天將道:“傳證人上庭!”
不一會兒,那玉兔精就戰戰兢兢的走上來了。
就在這九霄雲殿之上,雖然他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說話還是底氣不足,雖底氣不足,但到底還是好好的將自己所看到的內容說出來了。
這下,既有物證,又有人證,潤玉身後的議論之聲,倒是平息了不少。
只是對旭鳳來說,仍然頗為不服,見形勢不利,他又上前拱手道:“兒臣還是覺得,此時頗為蹊蹺!畢竟這玉兔精,只看見穗禾從天後的毗娑牢獄之中出來,卻未看見,穗禾使用這琉璃淨火!這六界,看見穗禾使用琉璃淨火的人,唯有夜神一人。”他抬眼看了潤玉,眼神裡已是十足的敵意:“此案牽涉甚廣,兒臣不得不懷疑夜神存有私心。”
阿錦再也站不住了,她直接拍了潤玉欲攔她的手,走於潤玉身側:“陛下,並不止潤玉一人看見穗禾使用琉璃淨火,還有我!我親眼看見,穗禾欲使用琉璃淨火弒殺夜神,幸而我即時趕到,才不至於釀成慘案!穗禾先弒殺我父母,又差點殺害我未婚夫,此案若不予今天瞭解,我第一個不服!”
鳳凰的眼神頗為痛苦,他看著阿錦,已是雙目含淚,但他現下又一根筋覺得是阿錦被潤玉矇蔽,所以上前拱手,又欲說話。
“罷了。我心中已有分寸。”天帝沖旭鳳擺了手,示意他不用多說。他心裡覺得兒子甚是犯蠢,飛白書和琉璃淨火,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火神,此案,就算不是穗禾,也必是穗禾!壁虎求生尚懂斷尾,何況只區區一個穗禾?
思忖許久,他終於道:“水神風神被弒一案,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確實是穗禾無疑。穗禾既殺水神風神,已犯下滔天大罪,何況又欲弒我兒夜神!今判她身受三萬道業火之刑,再被剝除天根,永世淪落畜生道!立刻行刑!”
穗禾一下子癱軟在地,她含著眼淚看著旭鳳,眼睛灼熱到讓旭鳳避無可避。
....
最後,天帝招手對著潤玉說:“此案已了,眾仙家退下吧。夜神,你留下,為父有話對你說。”
待到眾人退下後,他方才眼神一變,露出十二萬分威勢來:“此案,你未免做的太過火了。”
潤玉輕輕一拱手,低下的頭隱去眼中千言萬語:“不知兒臣哪裡做錯了?”
“你明知穗禾和旭鳳的關系千絲萬縷,乃是你弟媳的不二人選,如今,你將此案定罪於穗禾,又將你二弟置於何處就算有私心,但也不能做的如此明顯!讓別人看我天家的笑話!”
潤玉手指微動,心中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抬頭道:“父帝!兒臣.....”
天帝輕輕一擺手:“罷了,不必再說了。世間萬物,又有誰不對自己存以私心?但既為神,你需明白自己身負責任!論心計,你高於旭鳳,但論人品,你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
潤玉低頭嘲諷一笑,又一拱手:“兒臣告退。”
在這天界,誰關心真正的真相?他們都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只關心權勢的平衡,這個天界,早已爛透了,表面上歌舞昇平,但人人腳下,都踏著累累枯骨。覓兒說得對,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之人,就是人盡可欺。
潤玉將出這九霄雲殿,他回頭望了望這無比宏大廣闊的殿堂,這是天界中心最為輝煌的殿堂,坐著這天界最至高無上的權利。
隱下眼底所有的情緒,他又轉過身,方將將向自己的璇璣宮慢步走去。
一路上,路過的仙娥仙君紛紛向他問好,第一次,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不再向以前一樣,用微笑和寒暄來回他們,反倒逃避似的,只輕點點頭,不顧其他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就往最偏僻的花園角落而去。
但命運何嘗會放過他。
最偏僻最角落的花園裡,站著阿錦和鳳凰。
他們站在花叢邊,站在光暈裡。像一幅畫,更像一場夢。
他們像金童玉女,是天底下最配的兩個人,襯得他更像一個笑話。
這下,他忍了又忍的心髒,到底忍不了了,滿腔怒火,他也是第一次,暴露了自己周身的情緒,憤怒的向他們走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追尋你的旅途、deonde、一狐之白、子亥子的地雷。
有些人比如我前文都現寫現更,但結區域性分已經寫兩章了。
我是先構思的結局,再寫的文,結局是我的初心,也是我整篇文的精髓,是我最喜歡,也覺得最好的部分。
因為他絕不是能被困在這方天地囚籠的鳥,而必是翺翔天地的鷹,這樣蒼白、無力、毫無邏輯的世界,怎麼肯能困得住他!
讓他縱橫天地,給他一生自由,是我對他最好的成全,最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