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虞宴再次將手裡拿著的舒緩劑朝著羅德的方向遞了遞,見對方仍舊沒有反應,只得拎起瓶頸在他面前晃了晃。
藍色的液體隨著瓶身的晃動起了一層微小的氣泡,羅德晃了晃神,這才從那種如同踩在雲端上的感覺緩了過來。
他抿了抿幹澀的唇瓣,無措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就想伸手接過對方手裡的舒緩劑。
但在看到自己那雙沾滿褐色黏土的手時,整張臉卻是從頭紅到了尾,像是被火燎了手指,將手縮了下去。
“沒..沒有,不用了,我不用喝那麼好的東西的,以利亞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不用給我的。”
虞宴見著他這副樣子,也沒再說什麼,還是在對方驟然睜大的眼睛裡,將東西輕輕放在了他的手上。
只是學著以前的樣子做了個開瓶蓋的樣子,那是羅德以前最愛做的動作。
對方的身體狀態到底如何,虞宴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距離上次見面,羅德消瘦了不少,那雙原本如翡翠般的綠色眸子也肉眼可見的枯萎了下去。
亞雌在皇宮的定位向來是消耗品,羅德這樣子如果不加幹涉,估計也沒有幾年可活。
“抱歉,我那裡能選擇的味道不是很多,你不喜歡這種味道的...”
“不!沒有的事,我只是..”
羅德的語言系統有些混亂,曾經和自己一起吃飯、工作的同伴似乎在離開之後經歷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以至於羅德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竟是産生了一種既渴求又惶恐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自己近幾個月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亞雌走向生命的終點前,情緒會像幼蟲蛻皮般從大腦中剝離。
但今天在見到以利亞的那刻,濃烈的情緒混雜著令他窒息的求生欲似是要燒壞大腦,使得羅德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退化的感官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敏感,一股神迷又誘人的香氣透過瓶壁緩慢飄向了他的鼻腔,勾得口腔開始不停地分泌涎水,列齒蠕動的聲音變得有些刺耳。
還未等他徹底反應過來,求生的本能已經操縱著他的身體將舒緩劑丟進了嘴裡。
亞雌像是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連同舌頭一起,開始咀嚼進入口腔內的舒緩劑。
玻璃碎片混著鮮血與藍色液體一通劃向了他的喉嚨,帶著黴味的屋子裡靜得幾乎只能聽到牙齒咀嚼東西的聲音。
虞宴靜靜地看著面前這血腥的一幕,他望著亞雌開始緩慢修複的舌根,這才適時地又遞過去一瓶舒緩劑。
就這麼來來回回三次,羅德才終於從那片充斥著囈語的混沌中緩過神。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站起身時由於動作太過慌亂甚至帶倒了椅子。
他怔怔地望著虞宴,張了張嘴。
“抱歉,我...”
虞宴只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去過多追問他如今的異狀,只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現在好點了嗎?”
亞雌低下頭“嗯”了一聲,這才坐回了椅子上。
他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一種隨時能夠站起來的位置。
“謝謝,我好多了。你..您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