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們像是一批同時設定好的機器,溫柔又不失恭敬地提醒著自己侍奉的閣下,寸步不離地守在殿門口處,毫無存在感的沉默著。
蘇斯在進臥室後,想起神官那張撲克似的臉,又看了一眼外面大好的天氣,煩躁地給擔任九翅官的叔叔梅菲斯發去了訊息。
“叔叔,為什麼空氣過濾器會壞!還有多久能修好這個麻煩的東西,我們甚至都不能出去,對了,瑪魯克那家夥他...”
他洋洋灑灑地打了許多字,直到發洩完心中的不滿才將手裡的通訊器扔到了床邊,繼續玩起了遊戲。
而另一頭,突然接到訊息的梅菲斯幾乎滿腦子的問號。
空氣過濾器壞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按理說這種大規模的機器損壞,作為九翅官他應該第一時間知道才對啊,況且...
梅菲斯探出窗外嗅了嗅鼻子,卻並未發現有絲毫不對。
空氣過濾器這不是沒壞嗎?
他皺著眉給查理和巴布林發去了訊息,卻是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不由讓他更覺得古怪。
他記得三者近日見面,還是查理邀請他和巴布林去看那幾副神官送來的畫。
查理和巴布林似乎都很喜歡,一向無欲無求的巴布林甚至特意問查理要了一副。
自己那天眼睛的舊傷複發了,沒怎麼看清但還是敷衍著誇了幾句。
和他一向不對付的查理竟是難得給了他一個笑,讓梅菲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見了鬼。
一副畫而已...
他咂了咂嘴,看著空空如也的通訊器,仰頭朝門外的下屬叫了幾聲。
“克爾勒!克爾勒!你去找一趟巴布林。”
還是沒聲音回應,空蕩蕩的樓道裡幾乎只回蕩著他一個蟲的聲音。
沙啞的聲線在兩面牆之間來回撞擊,梅菲斯聽著竟是有些後背發涼。
他推開門朝外走,卻是發現那個向來守在門口的神官失去了蹤影。
他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這種預感促使著他決定去找安謝爾。
另一邊。
虞宴撫著濕滑的牆壁彎下了腰,他咳嗽了幾聲後便直起了身子,面無表情地拭去了嘴角溢位的一絲血痕。
周圍的光線極暗,視覺上的盲區使得其餘的感官變得極度敏銳。
虞宴甚至能夠嗅到空氣中那股甜腥的香氣,周圍的一切和育巢那日的經歷幾乎別無二致。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點不一樣,只能說...
此時此刻,虞宴的身後少了一道影子。
雖然雌蟲說話並不討喜,但可能是因為愷撒近日來在他身邊出現頻率過高的緣故。
突然安靜下來的世界,竟是讓虞宴生出了一絲莫名的不習慣。
“宿主,強.制控制神殿所有雌蟲的行為在我看來,和你毀掉任務的決定一樣愚蠢。你的身體和精神根本無法承受這魯莽帶來的後果,十分的,愚蠢。”
與系統截染不同的機械音刻意強調了兩遍“愚蠢”這個詞,像是為了報複虞宴對他的漠視,特意將聲音提的極高,試圖給這位膽大妄為的宿主找一些麻煩。
虞宴沒有搭理對方這句高高在上的評判,只是一如既往地朝著黑暗深處走去,而那裡那股濕潤的腥氣也越發的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