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將桌上鋪開的那本檔案收起來,東西卻是被雄蟲手指一攬,便拾了起來。
“不用,去書房吧,你帶來的東西這裡怕是放不下。”
虞宴翻開那本檔案草草看了幾眼,大多是記錄的雄蟲的日常花銷,以及誰誰誰答應了雌蟲的約會申請,流水賬似的密密麻麻記了一本子。
雖然馬加比十分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聽明白自己方才講了什麼,但還是謙恭地垂下頭,無比順從地應了聲“是”。
似乎在雄蟲朝他看過來的一瞬間,肚子裡的那些疑惑與淺淺的懷疑都被隨風吹散,一點不剩。
“繼續說吧,從你剛才說的..梅爾特閣下的第三位約會物件說起。”
虞宴夾起那本檔案,頭也不回地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聖子這個名頭掛著好聽,其實大多時間還是在處理雄蟲之間的矛盾與糾紛。
在沒有訂立婚約之前,他們偶爾也會處理少許神殿的各種外派活動。
相較於一直待在神殿的雄蟲來說,由聖贊節上被聖柱選擇的聖子因為精神力出眾的緣故,參與這種外派活動的機率往往也會高一些。
或是在九翅官於聯盟軍進行聖禱時坐在一旁輔助著儀式,抑或是在哪次重要的戰役之前去鼓舞鼓舞士氣。
虞宴將這群雄蟲定義為一個可以四處移動的吉祥物,當然是在他們正式締結婚約之前。
安謝爾雖然平常看起來隨和,但是卻是牢牢將神殿的大事小事都牢牢攥在了手中,是一個很會偽裝的控制狂,這是虞宴在和他的幾次見面之間得出的結論。
可虞宴進入神殿不是為了給那些雄蟲當幼師,也沒有心思去看他們今日睡了幾只雌蟲,明天又打算和誰去睡的這種無聊的事。
但在正常情況下,安謝爾一定只會將這些麻煩事砸到他身上。
至於其他的,虞宴可能想都別想。
所以他必須要讓馬加比去提醒一下安謝爾,用這次克瓦倫的事去提醒安謝爾...
自己在刻意給他找麻煩。
這種“麻煩”在風平浪靜的時候或許會被庭長先生一笑了之,可是在這種關鍵關頭,安謝爾不可能冒著後院起火的風險去刻意忽視,尤其虞宴給他找的這個麻煩還和倫德斯有關...
一個既和神殿曖昧不清,又在聯盟軍內部掌握著實權的倫德斯。
安謝爾當然不會把這當作雄蟲的無心之失,出於試探和引蛇出洞的目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庭長先生必然會多露點誘餌給他,就像現在這樣...
虞宴一目十行地翻完那些起居注似的繁瑣檔案,手指最終移到了那本紅色封皮的檔案上。
馬加比彙報的聲音頓了頓,過了許久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些是下個月神殿的一些外派活動,其實並不算多。如果您想明天再看的話,也來得及,閣下。”
神官又盡職盡責地進行了他的固定關懷流程。
虞宴的手撐在書桌上,他懶洋洋地將臉撐在手背上,任由鬢角垂下的發絲落在雪色的紙張上,饒有興趣地開口。
“第一次看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我並不覺得累,馬加比。不過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這裡會有三位a級閣下在下個月一起參與前往聯盟軍的聖禱儀式?”
神官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排被標紅的字型上,頓時就明白了雄蟲的疑惑。
神殿的閣下們輕易不會有什麼外出活動,就算有,一次出去三個也著實看上去有些咋舌。
他琢磨了一下,想到庭長先生在自己臨走前說過的那些話,才略顯委婉地開口。
“因為每天開放的約會機會有限,其中軍雌透過的數量還是少數。”
虞宴的手指點著桌子,繞過馬加比畫的圈,直接點明瞭他話裡的潛臺詞。
“也就是說軍雌們的精神力狀態實在太差了,所以神殿不得已要派雄蟲出去。”
馬加比被噎了一下,他覺得這位閣下的用詞聽起來有點不尊重同類的嫌疑,於是低聲下氣地補了一句。
“每次的活動神殿都會詢問閣下們的意思,這次也...”
“那如果沒有雄蟲同意,這樣的活動該怎麼辦?取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