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雄蟲朝自己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馬加比的臉登時就紅透了。
他顫巍巍地放下手中的琅絲酒壺,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指僵硬地放在了腿上,認真地道了歉。
“抱歉,閣下。”
“需要我給你佈菜嗎,馬加比先生?”
虞宴手中的銀叉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碟炙肉,擎著溫和的笑朝著馬加比望了過去。
自己的名字在雄蟲口中念出來像是燻了酒香的蜜糕,讓馬加比的口腔開始不自覺地分泌著腺液。
如果放在往日突發狀況沒有這麼多的情況下,這位經驗老練的神官或許在自己頭腦發昏的第一時間就能發現不對,但今日...
他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地吃著一角的菜,機械般地進食。
偶爾用餘光觀測著雄蟲的反應,看他是否有什麼需要,然後在對方想要動手的前一秒不經意地將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這種微妙的氣氛持續了很久,直到虞宴拿過馬加比遞來的巾帕拭了拭唇,微笑著朝他看了過來。
“我明日想見一隻雌蟲,這在程式上可行嗎?”
馬加比如夢初醒般地抬頭,大腦的潛意識訓練讓他搖了搖頭。
“抱歉...閣下,第一次約會之後您最好在第三天再安排下一次,這是出於您的身體健康考量。”
這項規定是因為神殿曾經有雄蟲接連一星期約會了不同的雌蟲,結果把自己身體弄壞了躺在醫療室輸了半年的液,還差點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則尷尬又滑稽的事件讓神殿不得不出臺這項規定,來約束那些過於“貪玩”的閣下。
“那真是遺憾。”
虞宴往自己唇裡遞了一塊甜點,是紅絲絨蛋糕,嘗起來很好吃。
馬加比腦子有些混,他想要說些安慰雄蟲的話,卻不料對方提前出了聲。
“如果是我的雌父,這可行嗎?”
...
空氣寂靜了三秒,這句話放在任何一隻雄蟲身上,馬加比都不會感到什麼意外。
但是這句話是這位名叫以利亞的閣下說出口的。
他們嘗試過為以利亞做基因匹配,試圖尋找那個丟棄了珍貴雄蟲,放任他流浪了這麼久的雌蟲。
可是並沒有找到。
無論是巴別塔,還是地下城,甚至他們在中下層貴族之間也做了基因匹配,可都沒有結果。
唯一的漏洞或許是上層貴族與皇室,神殿沒有及時徹查的原因一來是手續太過繁瑣。
基因密碼這種過於機密微妙的資訊一旦取得許可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更別說還需要在貴族們的共同商議下進行,二來則是...
神殿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到底會有哪個上層貴族腦抽了會隨意拋棄一位雄蟲,除非那個家族的全體親緣蟲腦子都出了問題。
而如今..
馬加比卻是在這位對親生雌父向來緘口不言的閣下嘴中,頭一次獲得了相關的訊息,他說...
“我想見我的雌父,克瓦倫·倫德斯先生。”
“可以嗎,神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