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裡奇從來沒有見過以利亞這幅樣子,他向前走了幾步,想要去碰亞雌青筋凸起的手,卻被他猛地退遠了些。
“去...去迫降,做...你應該做的事。”
“可我們沒有接到命令,以利亞,我還是...”
虞晏猛地抬頭,毫無血色的臉在瑩藍色的光線下顯得尤為詭異。
從胸口蔓延至全身的劇痛讓虞晏的心髒開始不規律地跳動,死亡在一點一點地朝他走近...
懸在虞晏頭上的那把巨劍似乎隨時可以收割他的性命,那種距離懸崖一步之遙的感覺卻讓虞晏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
他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神經正在不規律的躁動,虞晏知道自己的狀態並不正常,但他卻罕見地不想管,也並不想裝。
去他媽的。
奧德裡奇見亞雌不說話,以為是對方昏了過去,剛想上前攬住他的腿將人抱起來,腕骨卻是被人一把攥住,他聽見了青年又輕又柔的聲音。
“...你信不信,再拖下去,這一船的軍雌都會死,帶著你們那一室寶貴的機甲。”
“指揮室的連結明顯是被誰中斷了,等著他們給你發命令還不如洗洗幹淨,自己去鑽異獸的肚子。巨翅種沒辦法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下作戰,更別說還有一群明顯不對勁的異獸,這種時候你還要做總指揮的應聲蟲嗎?”
“奧德裡奇·阿裡榭克。”
那張唇色如紙的薄唇輕輕吐出了這個名字,溫柔得宛若是在安撫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但奧德裡奇卻是渾身一僵,他對上那雙化成豎眸的藍色雙瞳,彷彿有什麼聲音緩緩敲了敲他的心髒。
軍雌服從紀律的天性宛如爆開的異獸隨風而去,連奧德裡奇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樣子有多麼的乖順。
奧德裡奇略顯呆愣地開口,像極了一隻虔誠的羔羊。
“我該...怎麼做。”
“去迫降,然後...”
虞晏的聲音壓的很低,仔細去聽,在那道沙啞的輕語中甚至包含了一絲並不明顯的低笑。
“炸了它。”
“啪嗒————”
那是酒瓶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遼闊的沙地被狂風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沙浪,陽光炙烤著沙地散出陣陣熱浪。
軍艦像是被風來回翻扯的落葉,搖搖晃晃地墜了下來,陷入了柔軟的沙地當中。
指揮官扯著愷撒的背甲,晃晃悠悠地被蟲帶著沖了幾步,他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但還是急切地開口勸道。
“殿下!殿下!系統已經顯示2527處於迫降模式了,您這會沒必要上去啊,這個地方的磁場不對勁,機甲可能...”
開玩笑,愷撒殿下是不會折在這個地方,但是也不能讓他一個蟲橫沖直撞地竄上去冒險啊,弗朗斯元帥在開拔前特意叮囑過他,讓他看著點這位一上戰場就蟲來瘋的殿下。
畢竟對方可是有過不少前科,指揮蟲記得很清楚。
對方曾經不知那根腦子抽了筋,一個蟲不打招呼就沖進了王獸巢xue,就在他準備帶蟲進去救援的時候,就見一個猙獰的頭顱被懸空拋了出來。
尚顯稚嫩的雌蟲和他們擦肩而過,留下了一片堪稱廢墟的洞xue。
指揮蟲是和愷撒合作最久的一隻軍雌,深知愷撒的性格,故而他攔著愷撒的聲音更大了些,卻不料金發雌蟲只是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