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索的聲音落下,殿內安靜了一秒,隨後頓時爆發瞭如潮的議論聲,身著白袍的神官們瞪大著眼睛,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虞晏。
燭明會一詞像是一聲響亮的訊號,瞬時點燃了神官們的神經。
他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偶爾還有幾個神情激動的神官跳出來大聲朝著梅菲斯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
站在左側的貴族可能是由於自持身份的緣故,勉力保持著體面,但也還是控制不住地朝殿內瞥去。
一場針對愷撒·蒙戈爾的審判在阿朗索的這句話之下,順勢轉變了目標。
在阿朗索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愷撒耳上掛著的通訊器同時響起了弗朗斯蒼老平靜的聲音。
“殿下,請配合阿朗索·倫德斯的行動,這是您脫罪的關鍵。”
絞刑臺上的蟲在口舌與利益之下,被悄無聲息地替換了。
“以利亞·林斯,你是否承認你的罪行。”梅菲斯的聲音在高階處響起,話是對著虞晏說的,但是他卻是看都沒看一眼正中央站著的黑發青年。
這句話像是一句儀式性的表演,梅菲斯話音剛落還沒給對面反應的機會,就朝一旁的聖軍護衛招了招手,示意對方將蟲拉下去。
審判庭上沒有蟲會在乎這個亞雌是否真正犯了罪,每個蟲都心知肚明這只是皇室與貴族之間的交易。
或許還摻雜著別的考量,但無論是什麼,那隻亞雌都只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他只需要承認就好,他也只能承認。
神官們的嘈雜聲壓過了長槍劃過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響,梅菲斯在上首眨了眨困頓的眼睛,隨意地朝神官們揮了揮手。
就在梅菲斯思考著老倫德斯搜到地下城的那個片區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卻打破了他的思緒。
“不,神官冕下,我並不認為我有罪。”
虞晏的脊背挺得筆直,他這一句話讓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請問這位先生,是否有證據證明我的罪行。”
他的聲音帶著亞雌一貫的怯懦,卻又擲地有聲,吐字清晰。
“你在三點後離開了器市,消失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難道不足以說明問題嗎?”阿朗索冷笑了一聲,他輕蔑得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面露譏諷 。
他想不通以利亞這個軟弱的雜種是怎麼敢威脅他的,起初他以為對方是長了膽子。
但現在...看著那張毫無改變的軟蛋臉,阿朗索又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裡劃去了。
“可是先生...我並未離開過器市,也從未有過您口中所說的一小時的消失時限。”
還未等阿朗索出聲,虞晏繼續說道。
“您可以檢視我的契約石的定契時間,在定契之後如果契約者不在身邊,契約石會出現相應的記錄。”
阿朗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殿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了他和虞晏的身上。
在目光的洗禮下,阿朗索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虞晏,他看著面前的亞雌,冷笑開口。
“行啊,拿上來吧。”
倒計時的聲音在腦海裡回蕩著,系統的機械音毫不意外地響起。
“虞晏,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那塊石頭上的障眼法可撐不了那麼久。你要想清楚,契約石露餡後的後果只能由你自己承擔”
虞晏望著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阿朗索,也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朝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掛鐘響起的第三聲磬聲落地的瞬間,正殿的大門突被從外面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