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幫。”
“行,那我們一起死吧。”
“...你說。”
工作蟲在最前方帶著路,在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後,他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銀色門扉面前。
他朝著兩邊的銀甲守衛說了什麼,守衛點了點頭,轉身在牆壁的儀表盤上操作了起來。
大門緩緩開啟的聲音像是一架生鏽的小提琴,悠長又略微刺耳的聲音在一片銀素的殿堂中回蕩著。
刺目的白光從門縫裡傾斜而出,原本喧嘩的殿內在一行人踏入的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梅菲斯·凱克穿著九翅神官的冕服坐在最高處的審判椅上,見到走進來的愷撒,他面色僵了僵,但還是起身微微點頭致意。
梅菲斯帶著褶子的臉笑得有些僵硬,被大火燒掉了半截的鱗翅此刻似乎又有些隱隱作痛。
他頭一次有些因為自己純正的神官經歷而後悔,如果不是缺乏軍隊的履歷,追查新生閣下的任務根本不會落在老倫德斯手上。
他此刻完全沒必要來到這個該死的審判,去面對那個渾身倒刺的皇子。
梅菲斯·凱克就是那個倒黴的九翅官,因為愷撒放的那場大火在醫療艙裡活活躺了半年。
凱克家族原本因為這事是要和皇室死磕到底,但沒料到愷撒手裡的錄音把原本大好的局勢生生逆轉,反而給梅菲斯扣上了“蔑視聯盟軍”的大帽子。
聯盟軍內激進派的反撲差點把梅菲斯從九翅官的位置上扯下來,被軍雌那些野蠻蟲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年之後,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之後再見著這位殿下,他心裡的畏懼總是比厭惡多一些。
不過好在,今天的事應該會很快結束,他一點也不想和愷撒·蒙戈爾耗著,左右有弗朗斯和聯盟軍護著,他也做不了什麼。
還不如早早結束,看看能不能趕在老倫德斯之前打聽到那位新閣下的訊息。
想到這,梅菲斯望向了下首站著的一隻軍雌,和善地看著他說道。
“阿朗索中尉,您可以開始了。”
愷撒在見到梅菲斯之後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梅菲斯是九翅神官不錯,但雄蟲遇刺不是小事,依照梅菲斯現在在神殿的地位完全不夠格主持此次審判。
就算大庭長不親自主持,至少也應該是巴布林,而不是權勢日益衰落的梅菲斯。
但眼下,別說巴布林,殿內甚至沒有第二位九翅官在場,與當時鬧得驚天動地的陣仗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愷撒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驀地,一顆碎渣從袖口掉了下來,剛好被碾成了碎渣。
他抬頭看向了面前站著的亞雌,冷著臉甩了甩手。
擦也不擦幹淨,這亞雌真是沒用...
“慈悲的納維爾神在上,阿朗索·倫德斯在此立誓,我所言非虛,若有欺瞞與偽造,願被我神厭棄,靈魂墮落蘇加淵谷。”
阿朗索·倫德斯吊著一隻手臂朝著神官微微躬身,例行公事地念出了頌詞,隨後在示意下緩緩轉身,目光直直射向了站在大殿內最中央的虞晏。
他在其他蟲看不見的角落朝著虞晏露出了一個滿懷惡意的微笑,聲音嚴肅。
“柏溫閣下遇刺一事,我作為護衛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為了將功補過,倫德斯在地下城與隨行蟲族中調查了月餘,發現了此次悲劇的發生是因為皇宮內出現了燭明會的罪蟲!”
阿朗索的聲音充滿怨憎與憤怒,好似恨不得將接下來說出口的名字吞入肚子裡,咬碎在牙間。
“以利亞·林斯,這只膽大包天的罪蟲從骯髒的地下城爬上了皇宮,如同毒蛇般蟄伏了下來,在此次事件中與下城區的罪蟲裡應外合,出賣了閣下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