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瓦倫你可真是...可悲啊。”
羅德神色緊張地看著門口站著的監管,眼神時不時飄向一旁的角落,面前的那堆備選的亞雌是一個也沒看進去。
“羅德。”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羅德整個蟲差點嚇得跳起來,他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虞宴,深深撥出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你怎麼回來這麼慢,我都說了你要多喝點舒緩劑,不然也不會難受這麼久了。傑利監管都朝著看了好多遍了,差點完蛋。”
虞宴朝他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又看了一眼周圍空空如也的羅德,好奇地問道。
“你還沒有選好備選者嗎,時間快到了吧?”
羅德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還好意思說我。
“沒辦法啊,我們挑備選者都得仔細點,我又不像他們在地下城有知根知底的同伴,萬一把什麼危險人物選上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亞雌僕從在沉默日最重要的任務沒有別的,就是選好下一批的僕從,故而這個任務對於大部分有親屬的亞雌來說是一個絕對的香餑餑,就算沒有想帶上皇宮的親屬,不少亞雌也會趁此機會大撈一筆。
畢竟,對於亞雌而言,在皇宮的工作幾乎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出路了。
“行了,你別說我了,快去挑吧,挑蟲可得仔細些,挑好了一定要和他定契,否則不知道後面會出什麼麻煩。”羅德催促著要拉虞宴,將他領到了一群亞雌密集的區域。
“欸!以利亞你看他怎麼樣,兩只鱗翅都退化了,沒有什麼攻擊性..”
“或者他,亞蝶中的脾性都不錯,感覺...”
“那他呢,這個..”
羅德在選好自己的備選者之後,開始當起了中介,熱情的幫虞宴拿起了主意,但推出的每一個蟲都被虞宴微笑著拒絕了,到後面他索性也就不說話了,仍由著虞宴自己去挑。
那串項鏈在虞宴的胸前搖晃著,各種情緒順著那件精美的吊墜如亂蜂般湧入了虞宴的大腦,這讓剛發病完的虞宴感到有些吃力。
恐懼,期待,憎惡,絕望...
幾乎很難在亞雌身上看到了正面的情緒,直到路過一隻渾身布滿髒汙與血痕的蟲族,虞宴停下了腳步。
“你要和我走嗎?”他不顧羅德的阻攔,在這只蟲族面前緩緩蹲下了身。
過了很久,那團黑影才動了動,在一頭淩亂的銀發中,面板黝黑的蟲族抬頭向他看了過去。
虞宴將契約石放到了銀發蟲族的手指前面,在說完那句話後便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等著對方的反應。
“以利亞,幹嘛選他啊,這是罪蟲,你看他臉上的烙印。該死!誰把罪蟲放到沉默日了。這種蟲子最麻煩了,以利亞,你...”
羅德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在這一片區裡引來了不少亞雌的注意。
沉默日對地下城蟲族的束縛,對於來自“巴別塔”的蟲族則毫不起作用,哪怕只是皇宮裡的僕從,也會享受到這份難得的優待。
羅德還想要再勸幾句,卻聽到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在下方響起。
“你..能給我什麼..”鎖鏈叮叮當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羅德喋喋不休的勸說,趴著的蟲族有著一雙紅色的眼睛,他抬頭看向了附身看著自己的亞雌。
虞宴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伸手將那塊黑色的石頭向前推了推,像是有些苦惱地笑道。
“我也不知道,你要試試嗎?”
薩金特望著那雙微微彎起的湖藍色眼睛,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顫了顫,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極力誘導著他伸手探向了那塊石頭。
契約石的瑩白色光暈剛剛散去不過一秒,監管尖銳又持久的哨鳴就在門口處沖天而起。
“原地保持不動!原地保持不動!再重複一遍!原地保持不動,違者將被直接處決!再重複一遍...”
在兵荒馬亂的哨聲中,亞雌的選拔儀式被打斷了,或者更直接的說,沉默日被強行終止了。
天幕被再次撕開,巨艦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消失在了永遠帶著腥臭味的地下城,留下來的軍雌與護衛隊陷入了前所唯有的惶恐,返程的日期被強制提前。
這次前往沉默日的所有蟲族在進入巴別塔的一瞬間,直接被梵提亞聖軍押送入了審訊廷,開始了為期一月的審訊。
那位a級的雄蟲閣下柏溫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