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手指與對方頸部肌膚接觸的那一剎那,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發生了。
那具“屍體”居然像是蠟油一般,從頭部開始緩慢的融化。
在虞宴緊縮的瞳孔中,那具軀殼的血肉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點點從骨架上褪下,最終連同白骨一起化作一灘黑色的黏稠液體,消失在地面之上,如同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聲帶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扼住,讓他沒有辦法發出一點聲響,面前的一幕儼然已經走上了非自然的情況,離譜的情況完全可以拍一集走近科學。
綁架或者栽贓這種已然很恐怖的字眼甚至都沒有辦法概括眼前的這一幕,離譜到甚至虞宴自己都覺得是做了一場很詭異的夢。
他剛想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觸手卻是完全不同於自己往日所穿衣服的布料。隨著視線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套長長的黑裙,那是一件長款的...女僕裙?
說是女僕裝其實有些貶低這件衣服,它看起來更像是中世紀貴婦會穿的曳地長裙,只不過配色古怪了些,但是再古怪也不能比它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怪。
在看到這身裙子的時候,虞宴更加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了。
“這不是夢。”
一道溫柔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虞宴的腦海裡,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那道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
虞宴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依舊不能出聲,而就在此時,那道聲音繼續說道。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我記得你們那裡有個很有意思的說法,叫&09;對嗎,如果按照那套邏輯...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系統。”
虞宴沒有出聲,那個自稱系統的東西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歉意地說道。
“啊..抱歉,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暫時隔絕了你的聲帶功能,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虞晏倒是沒有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一點歉意,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那灘黑泥,左手微微收緊,將剛剛扣爛的傷口又再次擴大了一些。
鮮紅的血珠順著手心滴到地面,但是他卻並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這不是夢。
“我說了沒騙你,這不是你們的世界,你自己也有答案了吧。”系統的語氣有些無奈,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出聲了。
“所以呢,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有什麼拯救世界的活找上我吧。”虞晏坐在地上,雙眼緊閉,試圖去適應腦內傳來的陣痛。他一隻手搭在膝蓋上,臉上帶著幾分堪稱是諷刺的笑,
“你說話真有意思,你們那個世界的人都像你這麼好玩的嗎?”
虞晏沒有搭理系統這句莫名其妙的反問,他靠在牆壁上,胸腔隨著呼吸而均勻地上下起伏著。
“放心,我沒有惡意,我的目標就是讓你活下去。”
虞晏睜開了眼睛,粗略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又再次低頭瞥了一眼地上的黑泥,唇角微勾。
“那真是感激不盡。”他蹙著眉撥弄了一下那身礙事又古怪的裙裝,不陰不陽地回著對方地話。
“別在意這些小插曲,在哪裡活不是活,別擔心,只要你在這個世界活下來,任務就成功啦,我會送你回去的。”
“反正,你也不想死吧?”系統的聲音切換成了一陣童聲,聽上去有些俏皮。
虞晏沉默了片刻,他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似乎在提醒著什麼東西。
“不管是契約還是綁架,總該有個具體標價。你沒有給出仍何期限,也沒告訴我怎麼算‘活下來’,雖然看起來我並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但就是再卑微的乙方和肉票都有知道合同的權利吧?”
“活著就是活著,只要你的心跳呼吸保持正常,就是判定成功。至於期限...時間到了,我會告訴你的。別問那麼多了,先出去看看吧,你會知道這並不容易的。”
系統賣了個關子便不再出聲,虞晏在原地站了片刻,卻並未像對方所說直接走出去,而是在周圍那些長相古怪的樹叢裡翻找了一二,在撿到一個順手的木棍後,才拎著那身礙事的裙子向外走去。
這處看起來是個很偏僻的角落,虞宴走了許久都沒聽到一點人聲,倒是見到了不少鳥雀互相撕咬、吞吃彼此的場景,如果那算得上是“鳥雀”的話。
他扶著的這堵牆很長,牆爬滿了綠色的粘膩物質,不像苔蘚也不像是黴菌,但卻像是有生命般,在牆角不停地湧動著。
虞宴盡量和這古怪的一切保持著距離,他穿著不那雙不合適的鞋子,放輕了腳步,在一片尖銳的鳥雀聲和那癱粘膩的綠色物質的“注視”下,終於緩緩走到了牆角處。
而與此同時,在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中傳來了一些新的聲響...
他握緊了手裡的木棍,但沒想到他剛邁出一步,便踢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