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梅的身旁不知何時多站了個身影, 一襲青色的官服,看起來儀表堂堂,眉清目秀的,身上有一股書卷秀氣, 白皙的臉龐也比平常男子白上三分, 歲數應在二十多歲,而他的咳嗽聲也適時打斷了宮女們的議論聲。
在她抬眸正打量著著男子的時候, 那位李侍郎朝她拱手作揖, 笑著說道:“想必閣下便是汝鄢郡王爺,久聞大名。下官李無聲恭候來遲, 還望王爺見諒。”
久聞大名?
姚雪梅心裡不禁一陣冷笑, 又是一個對她這般說話的人,然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神情, “無妨,李侍郎無虛多禮,你是這裡的管事?既然本王已為官, 你喚我尚書便可。”
“是,尚書大人。”李無聲點了點頭,頓了頓,這才望進裡面跪著的一幹人,“不知尚書大人又該如何處置這些多舌的下人。”
此話一出,跪著的四個人忙不疊地磕著頭,齊齊哀求道:“尚書大人饒命,尚書大人饒命。”
尤其是那個叫小幽的宮女一臉鐵青, 剛剛她說這個王爺的壞話最多,也不知王爺聽了多久。
“饒命?”姚雪梅饒有興味的望了眼跪倒在地的幾個人,聲音不冷不熱的揶揄著,“你們做了什麼錯事要讓本王饒命。”
“奴才……奴才們不該議論尚書大人的事,更……更不應該說尚書大人的壞話。”那個小貴子哆哆嗦嗦的說著,額角上也磕出了血絲。
在宮中議論他人,而且是議論王爺,這辱罵的罪名不小,小命只怕也難保,再說宮裡突然消失幾個宮女,公公,也沒人會在乎,所以他們四人當然害怕,因為王爺的一句話,便敲定他們的生死。
雪梅踱步悠閑地站立在他們的身前,看著他們幾個額角都流著血,還不停的磕著頭,她這才幽幽的開口道,“夠了,別磕了。”
“謝尚書大人不殺之恩。”動作一止,四個人乖乖的跪著,連大氣也不敢再喘一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扣你們半年的月銀,爾等可服?”睨視了他們一眼,雪梅淡淡的說著。
她不是救世主,所以惹著了她可沒什麼好果子吃,更何況草菅人命不是她的手段,與其這樣還不如賣個關子給他們,料他們以後,也不敢輕易放肆。
“謝尚書大人不殺之恩,奴婢奴才)們服氣,以後定當孝敬主子。”四個人齊聲喝道,他們哪還敢不服,這銀子沒了可再賺,這命可就只有一條,所以王爺能饒了他們的命,對他們已是天大的恩賜。
“尚書大人,由下官帶你來巡視這戶部可好?”李無聲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從剛剛開始既沒有求情亦沒有為他們討饒,仿若她怎麼做都與他無關似的。
“好。有勞李侍郎前面帶路。”雪梅輕點頷首,幽幽的看著他,有人帶路,何樂而不為呢。
抽回把脈的手,姚雪梅靜觀摩著李無聲的臉色,漸漸道:“你的氣色相比以前好了不少,而且只要你繼續再吃我開的藥,病一定能好。”
“謝謝,未曾料到你的醫術竟如此精湛,因為此病,父親把全城的名醫都請了來,卻依舊束手無策。”緩緩說著,李無聲臉上掛著感激的笑意。
低垂著的眼眸閃過一絲的亮光,曾以為他會為這羸弱的身子累倒,也放棄了尋找大夫的希望,卻不料姚雪梅竟然能醫治好他。
起先他原以為她這是玩笑話,未放在心上,後來她開了藥方讓他自行去拿藥,卻不料幾劑下去,還真的有了效果,比以前更來的精神,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脆弱。
“不用,我只是恰巧知道這個病情。”美眸微斂,雪梅淡然一笑,只是就算醫治好了,他的臉龐依舊比常人白了幾分,有一種病弱書生的模樣,看起來,打從孃胎就帶來的毒,著實難醫。
至於他為何會中毒,雪梅沒有問,畢竟每一個人都有無法言語的秘密。
之所以治他的病,是因為看他順眼,而且經過這一個月時間的相處,她發現這李無聲還真是個怪人,不管面對的是誰,臉上都是一臉的笑意,為人處世也是八面玲瓏,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動過怒。
看姚雪梅如此說,李無聲也不在多說些什麼,畢竟客氣多了顯得矯情,而他也清楚她不喜歡這一點,繼續坐到椅子上,翻閱著桌上的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