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是小明月很勇敢。”
林向晚的聲音壓的非常非常小,但因為過度嘶啞,也很難讓人察覺到她極其內疚的情緒。
這個感謝她受之有愧。
如果不是因為她,小明月根本就不會被迫卷進來,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在這期間,江敘同身旁的警察說了句話,而後上了救護車。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把棉簽、一瓶生理鹽水和兩管藥膏。
他們被分配上第二輛警車。
路過第一輛時,林向晚突然放慢腳步,抬眸對上江敘的視線。她抿著唇,欲言又止。
兩人沒說一句話,江敘卻像讀懂了她內心所想,放開了她的胳膊,默然佇立在原地。
林向晚捏緊拳頭。
火氣一下就湧上來了,趁著警察開車門不備之時,鉚足了勁兒快準狠一腳踢向範舉陽的襠部。
“啊!”範舉陽躬身捂住下體,手銬嘩嘩直響,對著她破口大罵,“小賤人,你給我等著!”
“罵什麼罵什麼!!!老實點!”警察粗魯地把範舉陽塞進了車裡,才轉向林向晚,雷聲大雨點小地佯裝大聲斥了句,“你這丫頭,也想進拘留所了?!”
林向晚氣勢一點沒減:“我還給他的。”
過來的幾個警察年紀都比她大些,接到報案時就對林向晚印象極好,口齒清晰,重點分明,這麼多年職業生涯不乏圍觀者報案時得一句句引導著才能講清楚,更遑論高壓狀態下的當事人。
在歹徒手裡十多分鐘,小姑娘這會兒看上去也沒受大傷,一臉倔強的模樣,警察們好感度自然蹭蹭飆升。
原本嚴肅的氣氛被林向晚這麼一整,變得鬆散了些許。
她和江敘坐上後車。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林向晚正視著前方,等了半天也不見江敘給她上藥,不解地扭頭,發現他手裡捏著根棉簽,無措地轉了轉。
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林向晚自覺不是什麼大事,但江敘每次都是這般大驚小怪。
次數多了,她似乎也習慣了他的照顧。
林向晚揣摩不出江敘此刻的舉動,不是要擦藥嗎?怎麼又不動手了?是因為前面坐了警察不好意思嗎?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就在她準備提醒江敘速速上手別害羞的時候,猛然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自己被血糊了半張臉的樣子。
好惡心!
中控臺裡放了包拆開的抽紙,林向晚傾身笑眯眯和副駕的警察打了個招呼,欻欻抽了三張,對著鏡子一頓猛擦。
江敘瞥見她一點不溫柔的動作,一下就急了,忙拉開她的手,黑沉沉的瞳孔裡半是激憤半是憂慮。
“林向晚,幹什麼?!”
“嗯?”林向晚和副駕的警察一同看過來。
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掉一些,露出了下面光滑略帶紅腫的肌膚,林向晚突然反應過來江敘在擔心什麼,她又當著江敘的面用紙擦了兩下:“這不是我的血,是那個要去監獄踩縫紉機的人弄在我臉上的。”
兩名警察相視一笑。
“你看,裡面好好的。”她注視著江敘的眼睛,認真說,“就是被他打了一巴掌,不過我剛剛已經還回去了。”
副駕的警察順手開啟了車頂燈。
江敘半信半疑地掰近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