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在開庭前成功拿到了那份諒解書。
檢察院於八月二十五日向臨港市安陽區基層人民法院起訴,林向晚不清楚為什麼方律要在法院立案的後一天,正式開庭的前三天再次帶她去見當事人。
過去的路上,她仍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方佑銘在路邊停車,林向晚才猶豫著問道:“方律,我可以問問為什麼今天又來見楊先生嗎?”
方佑銘解開安全帶,拿了車裡的資料夾,笑著回應:“等了你一路了,我還在想要是你一直不問怎麼辦呢?這個案子應該是你這兩個月最熟悉的案子之一了,自己親身體會過,怎麼樣?過幾日開庭想不想由你來發言?”
“我?…嗎?”林向晚驚訝到一時語塞。
“嗯,這個案子挺簡單,你目前的水平應對綽綽有餘。關鍵部分也是你主要完成的,我前幾天有和被告人提到過,他沒有任何意見。但還是應該正式見一面談談這個情況。”方佑銘示意她下車,兩人並排往巷子深處走,“你願意嗎?不願意就當我沒提過這事兒。”
“我願意!”林向晚興奮地搶答,“謝謝方律的信任。”
“不過有一點還挺遺憾,根據現有規定,你得帶著我這個‘花瓶擺設’一起上庭。”轉了個彎後,巷子越來越窄,方佑銘讓她走在前面。
“怎麼會!”林向晚側著身子,笑眼盈盈,“您在旁邊我才有底氣啊。”
……
從楊運昌家出來後,方佑銘要去看守所見另一位當事人,便把林向晚就近放在了地鐵站。
她抱著一摞檔案,激動地給江敘打了電話。
對面很快接通。
“江敘!我今天收獲了一個特大喜訊。我前段時間跟了個案子,剛好在實習結束的時候開庭,方律今天說可以讓我當天發言主導。雖然是個很簡單的案子,但是,如果我能圓滿完成,真的是一個非常棒的結尾!”
江敘一邊聽她說一邊從會議室裡退出來,隔著玻璃看裡面熱火朝天地討論,等她說完,他才挪開視線,斂了斂剛才的嚴肅。
“想要我去嗎?”
“你怎麼知道?”林向晚慢慢走進地鐵站,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二十九號的下午三點,在安陽基院,你有空來嗎?”
江敘笑了笑,說:“我問的可不是這個。”
“嗯……”林向晚站在安檢旁邊的空地,躲了躲擁擠的人群,“我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你來!”
“嗯,有空。”江敘翻了翻桌上的日歷,在二十九號下午的會議上打了個叉。
“那太好了!”林向晚努力壓小聲音,“我等會就幫你申請旁聽。”
他慵懶地靠在桌面,輕聲問:“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林向晚想了想,好像沒有了。
她只是想第一時間和他分享喜悅,但是江敘都這麼問了,就說明他在期待她說一些其他的。
地鐵口行人越來越多,林向晚被迫往旁邊的廣告牌挪動,畫面恰好閃到最近上映的一部鬼片。
“你今晚會回家嗎?”她問。
江敘沒立刻回答。
“白天在茶水間的時候同事給我講了一個鬼故事,我好像有點忘不掉了。”
“繼續說。”
林向晚思考了一會措辭,微抿了下唇,不確定他會不會答應。
“我一個人睡覺有點害怕,你晚上可以回來陪我一起睡嗎?”她聽到聽筒裡傳來一聲極為短促的笑音,有些手足無措,“如果你很忙的話也可以不回來,就是,和我開著語音也行…主要看你的時……”
“可以。”江敘想象著她說這些話的表情,難得多補充了一句,“可以回來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