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兒媳的玩笑心思,她笑呵呵的說道:“那生都生了,你當時那麼嫌棄她,我這要是說實話,你萬一給我把孫子扔了怎麼辦,再醜也是咱們江家的爺們兒,長大這不也討上一個俊俏的媳婦。”
産房裡頓時笑作一團,唯有江長生笑不出來,紅著眼圈小心的給自己媳婦擦拭著腿腳。
看著屏風後那忙碌的身影,姝奕拽了拽祖母的衣角,朝著屏風上的虛影點點下巴。
林春花趕忙說道:“大郎,你在這裡照顧好你媳婦,你弟妹說灶上燉著雞湯和魚片粥,問問你媳婦想喝哪個,一會兒給你們送進來,這兩天先吃些湯湯水水的,過兩日才能吃硬飯。”
經歷過姝奕生産的事兒,家裡人也都曉得會經歷什麼,雁奴忙出聲說道:“祖母,我想吃魚片粥。”
姝奕聞言勾著笑說道:“那一會兒我就給你送過來,那碗人參湯你別喝了,讓大哥喝了吧,家裡還有些人參片,過些日子再給你燉雞補補。”
說完,她們幾人抱著孩子去了堂屋,雁奴身子好,林春花和江王氏商議之後,決定還是讓她親自喂孩子,如此對孩子也更好些。
孩子平安的出生,江家人也都松一口氣,想起今早的事兒,他們一家人也不由得開始鬧心。
那辦酒席的心思這會兒也都消失殆盡,“二海啊,一會兒你去買些肉還有魚,咱們也不辦什麼酒席了,趁著離開之前就做一桌好些的酒菜,只請村長裡正,還有你們張嬸一家過來吃吃酒,其餘的人送些糖和花生果子也就罷了,只說二郎急著出發,來不及大辦。”
一旁的張嬸還沒走,姝奕遞給她茶水還有點心果子,她也曉得江家為何突然這樣辦事,“你們也算是熬出頭了,這村裡讓那兩個耗子屎攪合的烏煙瘴氣的,也不曉得有多少熱鬧能看呢,你們也早些啟程的好,省的再讓那些惡心的東西髒了門前兒。”
聞言姝奕看看張嬸,這人對於村裡的訊息,可是靈通的很,既然她都這樣說了,必然是聽到了什麼事兒。
“張嬸可是近來在村裡聽了什麼?我們這都在家裡看孩子,像是堵上了耳朵的聾子,這外面的事兒什麼也不知曉。”
終於有人可以讓她發揮,張嬸臉上的疲憊都瞬間消失,“你們是真一點沒聽到啊,李家那丫頭前些日子就自己跑回來了,聽說她那個男人做事得罪了人,曾經那送信的差事沒了,但大手大腳花錢花慣了,這地裡的營生不會幹,這不就將主意打到了自家媳婦身上,整天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吃完了飯他就去賭錢,讓自己的媳婦陪那些人過夜,這一來二去的人多了,這事兒也給捅了出去,許是李家那丫頭覺得沒臉見人了,鬧著不再接客,被她男人打了一頓跑回來的,曉得你家二郎當了官兒,這又鬧來了你家。”
聽他這一說,林春花更是坐不住了,江家她倒是招惹不上什麼,唯獨一個江長生,這次的事兒幸好雁奴沒什麼,可便是曉得這女人和江長生沒那檔子事兒,但整日裡聽著看著這心情也好不了。
八卦說完了,江林木特意給張嬸煮了一碗雞湯面,還打上了兩個荷包蛋,這也是村裡招待穩婆的規矩,吃過了雞湯面,張嬸也回家休息去了。
林春花抱著江雲嵐,江王氏抱著她剛剛才擁有的小孫子,江二海也抱著自己的大孫子,這一刻整個江家都充滿了生機。
“剛才張家的說那些事兒你們也曉得了,老大你們兩口子怎麼想的?是還要在這裡待到雁奴出了月子再走,還是和我們一起走?”
“娘,雁奴這才剛生完,正在坐月子呢。”江王氏滿臉的擔憂,這月子坐不好容易留下一身病症,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正因為她還在坐月子,這若是李家沒臉沒皮的鬧上來,給她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左右現在天熱了起來,躺在馬車裡雖然顛簸了些,可也不耽誤她休息,至少心情是好的。”
他們二人的擔憂都不無道理,作為郎中姝奕自然清楚,情緒會帶給人多麼大的影響,好多生産完的婦人因為生氣導致回奶,最後容易節外生枝長出其他病症。
可剛生完,又是開過骨縫的時候,的確需要靜養慢慢恢複,不然這腰容易出問題。
可祖母擔心的問題根節從來不是在他們家啊,這分明就是李家的錯,“祖母,這事兒說到底也是禍起李家,斷沒有因為他人過錯失禮,讓咱們自家人受罪的道理,正所謂治病須得對症下藥才可見效,今日咱們離開村子去了京城,他日他們死皮賴臉的追到京城,咱們又該如何?”
這話讓家裡人頓時沉默,林春花抱著懷裡的孩子,也是懊惱的滕出一隻手拍了一下大腿,“老糊塗咯,真真是老糊塗了啊,奕兒說的對,這事兒咱們江家行的直坐得正,咱們憑什麼要怕他們啊,如此老大一家還是等著孩子出了月子以後再說,我先跟著老二他們進京。”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江林木突然說道:“今日之事倒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正如阿奶所說,這李家的人這次被趕了回去,只怕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總不能任由他們這樣攪亂咱們的日子。”
姝奕在一旁點點頭,可這樣的事兒又怎麼能制止,這腿長在別人的身上,他們總不能將人綁起來。
她有些好奇疑惑的看向江林木,想知道他有什麼好辦法。
家裡其他人也都看向江林木,想知道他有什麼好的辦法,迅速解決這樁事兒。
“既然他們臭不要臉,那咱們就不需要和他們講理,他們喜歡用無賴的方式解決問題,那咱們就和他們一起無賴。”
於是沒一會兒,安靜的小村莊突然熱鬧了起來,只見江林木兩口子和林春花怒氣沖沖的朝著李家走去,江李兩家的事兒,村裡人沒有不曉得的。
這次李家的閨女突然跑回來,不少和江家關繫好的人,都擔心李家又會去江家鬧么蛾子,說起來這事兒都替江家鳴不平。
這可好,本該躲著李家遠遠的主兒,這會兒卻氣勢洶洶的送上門去。
剛回到家準備睡一覺的張嬸,聞言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沖出院子的時候,腳上的鞋還沒有穿好,本來疲憊的眼睛,這會兒也滿是八卦的光芒。
張大叔剛還想叮囑她兩句,去了少說話,可一出門連她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嘿,這娘們兒啥時候腿腳這樣溜了,當年讓狗攆了都沒跑這麼快。”
李家這會兒也準備做午飯,兩口子一大早催著女兒去江家,想著攀上當官兒的親家,可倒好等了半天人回來了,哭得好不悽慘,原本還算是體面的衣服,也不曉得如何就被人扯的七零八落,碎了好幾個窟窿,雖不至於衣不蔽體,可這光是打補丁的布料,都不曉得要用上多少。
氣得李盈盈她娘站在院子裡罵了一會兒街,似是不解恨是的,沖進屋裡打算毆打自己的女兒解氣,卻不想李盈盈這會兒滿心的悔恨交加,更是對自己的父母起了恨意,哪裡會任由她打罵,於是娘倆在家裡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