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家人丁不旺,跟期盼這一胎還是個兒子,可真的見到了大胖孫女,劉老太太滿眼滿心都是這個孩子,絲毫沒有因為是個丫頭,就輕看了這個孩子,這讓劉嫂子放心了不少。
姝奕抱了一會兒劉家的丫頭,雙手就酸的不行,趕忙將孩子還給劉嫂子,這才瞧見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眼熟的人。
若是這人單獨過來,姝奕或許還想不起來,可她是跟著劉嫂子一起過來的,前後一結合,她倒是想起來了。
“這便是程夫人吧,進來身子如何?”劉家的姑娘當初嫁給了府城外村裡的程家,在當村這已經算是遠嫁的。
她笑吟吟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半個月前去城裡找趙先生瞧了。”
看著她的動作,再看看這一臉的笑容,至於趙郎中瞧出來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只是現在月份小不好明說,姝奕也不點破,只是連連說道:“喜事喜事啊。”她說著伸手摸了摸劉嫂子懷裡的小丫頭,“這丫頭長大可就有人陪著她一起玩嘍。”
沒一會兒院子裡響起了鞭炮的聲音,江家的筵席正式開始,劉家的人也都去了院子裡坐著,村長一家也坐在主桌上。
一時間江家熱鬧的聲音都快傳到了村口,在大家的嬉笑說話聲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敲門聲,江長生負責招呼著院子裡的賓客,聽到動靜來到了門口。
“小哥你這找誰?”來人長得瘦瘦高高的,身上揹著一個小包袱,一雙鞋也破的露著腳趾,怎麼看也不像是他們村裡的人。
小哥臉色被太陽光曬得黝黑泛紅,呲著一口大白牙,“敢問這裡可是江秀才江林木的家?”
江長生打量著對方,忖度著點點頭,目光裡的審視和疑惑絲毫不掩。
“哎呀,我可算是找對了地方,我是府城裡專門給人跑腿報喜的,江秀才此次高中解元。”
這話一落,坐在院子裡吃席的人,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回味著剛才那小哥說的話,轉過彎兒來的人趕忙端起酒杯進了屋,“恭喜二郎啊,以後我們可得稱呼你一聲舉人老爺啦。”
院子裡屋裡都熱鬧著,亂哄哄的姝奕和江林木都不曉得外面的事兒,這人突然端著酒杯進來敬酒,一開口還說這樣的話,讓主桌上的人也都愣了,第一反應就是打量著對方的神色,這才剛開席,這人怎麼就喝成了這樣?
正在這個時候,江長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江王氏坐在堂屋另一個桌上待客,趕忙站起身詢問,“大郎你這毛毛躁躁的幹什麼呢?”
“二郎,二郎,中了!剛才有人報喜,說是二郎中瞭解元!”
“啥?!!”林春花猛地站起身,這下就連屋裡的村長一家,也都愣住了,隨後反應過來,也端起就杯紛紛開始敬酒。
就這樣,好好的一場滿月酒,愣是和江林木中舉的喜宴一併辦了,前院的訊息很快也傳到了後院,一撥人接著一撥人進來敬酒,幸好大多數的酒都是濁酒,女人都能喝得的酒,便是江林木接受了所有的敬酒,這會兒也只是臉色有些泛紅,並未醉的很厲害。
也因為江林木中舉這一事兒,原本定好的滿月宴只有中午,可因為中舉的事兒一摻和,愣是吃到了晚上,林春花下午的時候又催著江二海趕著車,去買了一波肉蛋菜,晚上又做了幾桌的宴席,這一天下來,半個村子的百姓都吃撐了。
等人都紛紛離開之後,江家的眾人也都累癱在堂屋的椅子上,院子裡到處都是狼藉,一家人累到已經無法因為江林木中舉的事兒而開心。
笑了一天,這會兒終於沒有了外人,家裡人也都一個個木著臉,最後林春花嘆息一聲,“好了,就這樣放著吧,明日咱們再慢慢的收拾,今日大家也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會兒江林木和江長生也都喝得有點多,中午的時候江林木還可以應付一下,可晚上這一席他就有些頂不住,江長生便站出來幫著弟弟擋酒。
也因為之前沒有參加弟弟婚禮的事兒,江長生一直耿耿於懷,這會兒終於有用到他的地方,他也絲毫不給眾人欺負他弟弟的機會。
祝賀可以,但是故意藉著機會灌江林木酒,他這個做哥哥的可就不幹了。
其他的人也都紛紛起身準備回房,姝奕也趕忙架起江林木,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回頭看向祖母。
“祖母,大伯母不如孩子今晚交給我們帶吧。”
兩個小家夥兒的確很招人喜歡,可再怎麼遭人稀罕,這晚上要起來喂兩三次羊奶,還要換尿戒子也十分的辛苦,祖母和大伯母年歲也都不小了,現如今她已經出了月子,不該再勞累家裡的長輩們了。
看看臉色通紅目光有些呆滯的江林木,林春花擺了擺手,“不用,你今晚照顧好二郎就行,他和多了睡得沉,若是你們自己帶孩子,萬一他壓到孩子怎麼辦,再說了你一個人也弄不了兩個孩子啊。”
說起來姝奕的確也沒有自信能帶好孩子,這兩個孩子出了白天她幫著抱抱喂喂奶,其餘的時候都是大伯母和祖母一起幫著看。
即便是現在她學會了給自己餵奶,可每次也都是手忙腳亂的,若是沒有人在一旁幫著些,她也的確招架不住。
今日得知了自己的成績,江林木心裡的高興也只在一瞬間,中了舉人便也意味著,他這次留在家裡的時間不多了,他得趕緊準備一下,趕著明年春闈之前趕到京城,這個年估計也要在路上或者京城裡過。
雖然喝醉了酒,但對於這些他也都十分的清楚,晚上熄了燈他擁住了身邊的人,像只粘人的大狗似的,總是在她的臉上蹭著。
“怎麼了?”姝奕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兒,這人的情緒輕易不會外露,但只要私下和她這樣膩歪,準是心裡有事兒。
“最多再過半個月,我就得啟程去京都,這路都要好幾個月的時間,這年怕是要在路上過,須得早些過去,不然聽說會租不到房子,客棧更是一天就要一兩銀子。”
姝奕聞言心裡雖然也是不捨的,但是不會再像有孕那會兒反應那麼大,她側了側身往江林木的懷裡窩了窩,“要我陪著你一起過去嗎?”
其實她曉得自己怕是去不了,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可不能像從前那樣,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