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林安燃說。
顧栩冬說:“我要。”
“是不是因為我不夠乖,不夠聰明,所以爸爸才不喜歡我?”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
“我明明,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嗯。”顧栩冬捧起她的臉幫她把眼淚擦幹,認真看著她說:“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
他知道那種被親人拋棄的滋味,也知道在無數個深夜裡煎熬難眠的自我懷疑。
他不能說這一切都沒關系,甚至不敢保證那些長在時間裡的傷疤都會癒合。
但他相信,總有一天會有那樣一個人的出現。
她會帶他去看新的世界,他們會創造新的幸福的回憶來覆蓋過過去的傷痕。
所以,不要難過。
“你還有家。”顧栩冬說,“如果你願意,這裡,永遠都有一個屬於你的家。”
無論何時,我會一直在。
最後,兩個人打車去了商業街那邊的世紀酒店開了房。
林愛民他們肯定不會這兩天就回去,顧栩冬又住對面,所以不管怎麼想,林安燃暫時都不太想回知青苑。
臨近過年,酒店值班的人也都懶洋洋的,沒什麼心思營業。
前臺見他們進來,只快速掃了眼便拖著聲音說:“大床還是標間?”
這是已經預設他們要住一起了。
林安燃莫名有些窘迫,顧栩冬其實也一樣,但他要比她好一些,清了下嗓子說:“標間。”
前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又要了兩人身份證號開始登記入住。
小縣城酒店生意不多,同樣也就少了很多規矩講究。兩個人抱著貓,按理說是不給入住的,好在林安燃在對方看過來的第一眼就主動提出了可以加價,前臺這才給了房卡。
“可以啊,林有錢。”顧栩冬打趣著開門。
林安燃先一步進去說:“還行,也就比你有錢一點吧,顧老闆。”
說笑間,壓在兩人心上的陰霾也都褪去了不少。
想到剛才小黑跳下去時摔的那一下,林安燃又心疼地小心翼翼放它下來。
小黑真的很乖,一落地便自己走到床邊找了個位置窩好,像是擔心再給她多增添了什麼煩惱。
酒店裝潢還是八十年代末的風格,很古早,但好在幹淨,也安靜。
白色窗紗透著光輕輕搖曳。
當所有爭吵和喧囂散去,兩個人在這樣獨立的空間裡面對面站著,竟然同時在眼神裡流露出了一份青澀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