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舟被人抓著站到旁邊,連著林安燃一起。兩個人都拼勁全力想要掙脫,卻始終被人禁錮,無法前行半步。
刀疤眼神示意猛子出去,猛子唇角微動一下很快又恢複一身流氣。
說到底,顧栩冬跟任一舟還是不一樣,任一舟的厲害在很多人眼裡都是他爹媽的厲害,但顧栩冬不一樣,大家都知道他無牽無掛,是個不要命的。
“買定離手啊,買定離手。”
顧栩冬和猛子對立站在人群中間,圈外有人大聲吆喝。
這場所謂賭局,原始又野蠻。
但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滋生人心中的邪惡。
一聲哨響,劃破長夜。
猛子先一步伸直胳膊出手,被顧栩冬往旁邊一躲閃開了,握緊的拳頭擦著他的耳廓帶風呼嘯而過,林安燃在旁邊看得緊張到忘記呼吸,瞳孔不斷放大,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打擾到他。
江上冰滑,猛子往前沖出去一段之後才剎住腳重新站穩,沒等他回頭,顧栩冬的腳已經落在他膝蓋上,用力一踹,他就跪倒在了冰面上。
一聲悶響。
四周一片掌聲。
這場比賽,沒有時長,沒有規則,只有輸贏。
猛子咬牙奮力起身,然後抱住顧栩冬將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顧栩冬!”林安燃喊,只是聲音完全被起鬨聲覆蓋了,很快消失不見。
林安燃只能瞪大眼睛不斷在心裡祈禱。
顧栩冬,對不起,對不起。
林安燃眼眶開始潮濕,然後眼淚隨著顧栩冬的掙紮起身滾燙落下。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這樣。
林安燃看著冰面上滴下的血,不斷求著老天能保佑他平平安安。
“小子,有兩下子啊。”猛子擦掉嘴邊的血。
顧栩冬也已經渾身是傷,只不過依舊站得筆直,脊背不曾彎下一點。
“別得意,差不多該真的結束了。”猛子說著嘴角邪魅一笑,然後再次伸手朝顧栩冬沖過去。
藉著燈光,林安燃看到了他藏在袖口裡的刀,泛著冰冷的銀光。
“小心!”林安燃下意識掙紮著身子往前沖,胳膊也被人扯得生疼,但這一刻,她只想沖到顧栩冬身邊,不管不顧。
“來陰的啊。”林安燃聲音落下同時,顧栩冬已經抓住了猛子的手腕反手一轉將他按在了地上,接著搶過他手裡藏著的刀,然後擦著他側臉用力往下一戳。
“停!我認輸!”猛子閉眼喊。
顧栩冬一聲輕笑。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時,刀鋒僅離著他的眼球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操!”猛子大喊,有憤怒,有後怕,各種情緒交織,極其複雜。
顧栩冬拔下刀順著冰面把它丟遠遠的,這才慢慢松開他的手起身。
與此同時,林安燃也趁著旁邊的人走神掙開束縛跑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一股暖流,順著心口落下。
“顧栩冬,對不起。”林安燃臉埋在他心間,顧栩冬愣了很久,這才慢慢地小心翼翼伸手回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