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真相二 (第3/3頁)

那位望海樓的故人為兩位老人收了屍,葬在王家祖墳裡。轉身就到縣衙,跪在縣衙大堂:“我是妞妞的堂弟。本來家裡是想讓三叔過繼子嗣的,三叔也喜歡我,養了我兩年,誰知道被馬有才哄騙,竟想出了招贅的主意。

當初家裡也是怨過三叔的,只說贅婿狼子野心,家裡的財産最終歸了誰都不知道。誰知三叔鐵了心,竟是舍了大半家財也要招贅,族裡見無可更改,這才不鬧了,我也回了本家。

誰知道馬有才這麼快就出爾反爾,堂姐死了,我一時氣憤,在葬禮上說了兩句氣話,被馬有才趕出了宗族。如今族裡只怕也是分崩離析,小的願意為縣尊老爺效力,只求能保王氏一族婦孺的命。”

這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王氏族人犯了罪,成年男丁必得重罰。可婦孺無辜,他別的不求,只求放過婦孺。

柳瓊端坐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看著跪在下首的中年人,輕笑出聲:“好一個婦孺無辜,她們沒有參與劫掠,卻在花用劫掠來的金銀,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這是不是罪過?我知道不知者不罪,但是她們在享受的同時,有沒有想過被劫掠的百姓衣不蔽體,可能被活活餓死的事?

放心,我不治她們的罪,年十五以上的婦孺,每人開荒十畝,方可贖罪,十歲到十五歲者,每人五畝,六歲到十歲者,每人一畝,六歲以下無罪,如何?”

正好,帶來的紅薯可以種了,這邊開荒結束,他就可以安排人種紅薯。

中年人苦著臉領命下去,柳瓊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收拾了馬縣丞和王典史,馬縣丞身死,王典史被收押。兩人所犯何罪、如何定罪都在縣衙門口的告示裡貼著呢,不明白的只管去看,看看新任縣令有沒有冤枉這兩人。

瓊州縣衙靜悄悄的,誰都不敢劄翅,外面卻翻了天了。百姓們不知道馬縣丞是這個德行啊,原來還以為這是個好人呢,從乞兒到縣丞,修城牆水利的,也是幹過幾件充門面的好事的,誰承想背地裡是這個樣子的呢。

茶樓裡說書的反應快啊,現成的題材,關於馬縣丞如何陰謀謀害妻子和岳父岳母,如何在被抓捕時反抗,後被官兵射殺的事,繪聲繪色講得那個清楚啊,跟他就在現場看過似的。

香菱之母封氏聽了茶樓的議論,那個愁啊。她家香菱少時被拐,母女分離近十年,好不容易找著了,現在女兒年紀又大了,本來她也想給閨女招婿的,想留閨女在身邊嘛。可如果贅婿跟馬縣丞似的,他兩口子倒是不怕死,就怕閨女被害啊。

等晚上甄士隱從前院辦公衙門回家,封氏就嘮叨上了:“老頭子,咱閨女的婚事可怎麼整?原來想著招贅,可現成的例子擺在那裡,這事還能成嗎?不成的話,從哪裡給閨女找婆家?”

甄士隱是舉人,這兩日真挺忙的,馬縣丞和王典史把持瓊州縣衙那麼些年,很有些賬目不清楚,這幾日都忙著對賬查他們的老底子呢,聞言倒是一愣。看著老妻花白的頭發,到底不忍心,開口道:“香菱是怎麼想的?”

封氏嘆口氣,起身接過甄士隱的外衣掛架子上:“能怎麼想?女兒被薛大傻子那個混賬打怕了,說什麼也不肯嫁。可不嫁怎麼辦,咱們這麼大歲數了,能陪丫頭幾年?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我就是走了也合不上眼啊。”說著擦擦眼淚,轉身坐在凳子上繼續發愁。

甄士隱緩緩坐過去,半晌安慰道:“女兒要是一直不肯嫁,大不了咱們去育嬰堂,給女兒收養幾個孩子,從小養著,怎麼都能養出感情了。多收養幾個,總有一兩個孝順的吧?這樣女兒將來也有人照顧,我們就算走了也能安心。”

香菱見父親回來晚了,本來想過來送一份夜宵的,聽到父母的對話,眼淚汪汪的,抬起一隻袖子擦擦,推開門朗聲道:“爹,娘,你們別愁了。我聽黛玉說了,等忙完這一陣,桐姐姐就會重組育嬰堂的,我就去育嬰堂任職,那裡的孩子都歸我管。我好好對他們,咱們有能力就多養些孩子,將來總會有人孝敬我的。我不嫁,就守著爹孃過日子,爹孃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小時候在家受寵的日子不記得,但在人販子手底下討生活的記憶卻跟昨日一般。一道道淩厲的鞭子打在身上,餿飯臭湯,還有那一聲聲辱罵,她如何忘得了。這三年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有了父母,終於知道被捧在手心裡是什麼感覺了,又怎麼會想不通嫁出去伺候公婆。

父母年紀都這麼大了,為了找她,家裡的地和産業都變賣了,從姑蘇到漠北再到瓊州,萬裡之遙都過來了,還在乎別人的冷言冷語嗎?只要跟父母在一起,就是死,她都是甘願的。

甄士隱看著女兒倔強的眼神,突然老淚縱橫:“都是爹糊塗啊,當年怎麼就讓人抱著你去看花燈呢。”一家人又抱著哭了一回,夫妻倆這才像是放下了逼女兒嫁人的心思,看著女兒一心一意跟著縣令夫人忙活。

可私底下,封氏悄悄跟甄士隱商量:“不求招贅,只一個條件,想娶咱們香菱,必須贍養咱們兩個。香菱這個性子,去別人家我是不放心的,必得咱們看著才行。如果這個條件都能接受,那小夥子也出不了大差子,值得一試。反正香菱也還不到十五,咱們不急,慢慢尋摸,總能找到的。”

原來兩人並沒有放棄讓香菱嫁人的想法,只是從入贅變成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過活。

這邊如何暫且不說,只說收拾了兩個地頭蛇,柳瓊只覺身心舒暢,這種一句話下去,底下人不折不扣執行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處理了殘留的事物,柳瓊這才想起賬本上的沉香和黃花梨,招手讓人請冼主簿前來。主簿衙門裡,冼主簿頭頂著鬥笠,見到來人忙低下頭,支支吾吾不肯前去應約。

那小廝也是衙門裡的老人了,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調侃道:“哎呦,主簿大人,您別婆婆媽媽的了,不就是黎人女子潑辣嘛,衙門裡哪個爺們不知道,快走吧,縣尊大人有急事呢。”

冼主簿老臉一紅,刷一下將鬥笠摘下,只見左臉上一道鮮紅的血印子,那小廝見了,噗嗤笑出聲,引來冼主簿惡狠狠的瞪視,小廝立馬收起笑,低眉斂目,侍立在旁,只是肩膀仍一抖一抖的。

冼主簿哼一聲,招手叫貼身小廝:“回家告訴夫人,就說沉香的事有眉目了,請夫人速速前來。”

說完也不等人,就大踏步朝縣衙走去,見到柳瓊不客氣,拱手道:“還請大人稍等,這件事是在下夫人家裡發現的,我已經讓小廝去請夫人了。”

柳瓊見到這張臉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輕咳一聲,笑著說:“好。來人,請夫人來,就說冼太太要來,我一個大男人恐照顧不周,請夫人過來幫著轉圜一二。”

見冼主簿看過來,柳瓊笑著解釋:“我知道黎人峒族裡,有很多都是女人當家。我家夫人頗為贊賞,冼大人放心,既然來了瓊州,自當入風隨俗,女人也可當家嘛。”

冼主簿意味深長地看了柳瓊一眼:“縣尊大人果然非同凡響,不似以往那些中原來的縣令,什麼女人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純屬是放屁!在瓊州,要不是女人織出黎錦,我們熟黎拿什麼換錢?在瓊州,女人都可當家的。”

柳瓊極力贊同:“就是,就說冼家祖先冼夫人,那就是多少男人都比不得的英雄。還有黃道婆,在瓊州二十載,學會了瓊州的織布手藝,回到松江府,養活了多少松江人?遠的不說,就說前朝的秦良玉秦將軍,那也是多少男人都不能近身的猛人帥才。”

“這話很是。”爽朗的女聲傳來,冼太太一身雲紋黎錦,短衣闊褲,極爽朗的扮相,後面跟著的鄔桐也是相似的裝扮,彼此對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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