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琛眉頭蹙了蹙,儼然不太認同江羨黎的說法,卻不能反駁。
他確實不想當她的哥哥。
見陳聿琛表情松動,江羨黎立馬不管不顧主動和他碰杯,然後仰頭一口氣把杯子裡的紅酒喝完。
都說紅酒是要品的,她這樣簡直就像茹毛飲水,豬八戒吃人參果。一點淑女的高貴矜持氣質都沒有。
但是管它呢,酒要喝得暢快淋漓才好。
不要被條條框框所限制,自己舒服了才最好。
喝完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滿口飲下江羨黎才暢快地放下酒杯,深呼吸了一口氣。
餐廳裡放著優雅悠揚的鋼琴曲。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鼓起勇氣說明她的想法。
“這些天我也在想,你處心積慮地找我,想見我,還大手筆的設計了一場飯局就只是為了見我一面,這樣的舉動,任誰看了也要說一句你對我情根深重。我自己也有某一個瞬間起了這個念頭,可是,不是的。”
江羨黎肯定地搖頭,“以前你就把我當妹妹啊,就算和我結婚以後也沒有變。你對我怎麼有情?我去看了一個情感博主的分析才明白,你現在對我的執著不過是出於不甘心罷了。因為我沒有按照你的心意過活,違背了你的意願,不再時時刻刻仰望你,讓你難免不習慣,甚至,還會有些許的悵然若失。”
“學長,你如今對我的執著,只是你心有不甘,而不是對我的愛。離婚後過去四年我們各自不是生活得很好麼,為什麼現在不可以?就因為你的不甘心,你就要把我控制在你的牢籠裡?我不想和你鬧僵了,”她緩緩低下頭,“你就放了我,各自安好,行麼?”
說完以後江羨黎再支撐不住,紅著臉趴倒在桌上。
因為江羨黎沒說要開哪種紅酒,所以服務生自作主張開了一瓶店裡最好的口感濃鬱後勁十足的紅酒。
江羨黎本身心力交瘁,又一連灌了好幾杯,不醉才怪。
這場晚餐吃完外面華燈璀璨,已近十點。
司機把車停在山莊門口,見到陳聿琛抱著一個女人出來,連忙有眼色地拉開後座車門。
車裡的空調已經調好,不會讓夫人有一點不適。
被放在後座的江羨黎臉頰滾燙,閉著眼渾身沒有骨頭一樣就往車窗歪,眼看就要撞上車窗堅硬的邊緣,一隻寬大修長的手掌恰逢其時托住她的臉,避免她被撞疼。
“開車,去香樟別苑。”陳聿琛扶著江羨黎躺好,才淡聲吩咐。
車後還跟著一輛賓利,江羨黎喜歡的那幾幅油畫還是被摘了下來,一起送到香樟別苑。
吳叔開得很平穩,停車和起步都保持勻速,力保不會吵醒江羨黎。
陳聿琛拿起薄毯蓋在她身上,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柔軟卷翹的睫毛蓋下,瓊鼻挺翹,唇瓣嫣紅,睡著的江羨黎真是乖巧可愛極了。
眸光越來越深,他忽然俯身,骨節分明的長指要觸碰她的臉……
一道鈴聲打破了車裡的寂靜。
是雲知微給江羨黎打來的電話。
快十點江羨黎還沒回家,她少不得要來電問一句她到哪裡了。
雲知微很有耐心,江羨黎沒接她可以一直打。
任由手機響了又響,直到這鈴聲吵得江羨黎眉頭皺了皺,陳聿琛才接起。
電話一接通,雲知微的聲音就像炮彈一樣發射過來:“我說你幹什麼呢一直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被鬼抓走了,都十點了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