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現就跟抽瘋了一樣。
酒水直當白水往肚裡灌。
他們京都人能飲酒,江南男女,哪有這麼豪飲的啊?
虞錦年面露苦色。
裴尚這時,沒管虞錦年,徑直繞過他,向謝濯光看過去。
“你,喝不喝?”
裴尚一手晃著酒杯,一手,不知何時,又從袖中掏出他許久沒現於人前的摺扇。
扇子一開一扇,肆笑斜飛,有一點風流浪子的不羈之感了。
柳茹悄摸挨著裴連珠坐下,眼神怯怯的,卻沒從裴尚身上移開過。
“讓開!”
裴尚一把推開虞錦年,自個一屁股坐到謝濯光邊上。
他那雙幽深透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盯著謝濯光,像是要從他身上盯一個洞來。
席面之上,眾人一下消聲蔽氣。
裴玉珠擺擺手,讓廳裡伺候的下人,全都下去。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謝濯光丁點不怯,依舊用他那雙涼薄如秋霧、沒什麼溫度的眸子,淡淡覷著裴尚。
裴尚冷哼一聲,仰頭一口氣將杯中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尚表哥……這是怎麼了?”
柳茹側頭,悄聲問裴連珠。
裴連珠沒好氣哼了一聲,目光仍在謝濯光身上。
“誰知道他發的哪門子瘋,現在還為難起謝世子來!在自己家對客人,做出這種事,也不怕傳出去惹人笑話。”
“不過,要是在謝國公府,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聽說國公爺俊朗儒雅,國公夫人人也和氣,素有賢名……”
裴連珠說到這,就止住了,不知想到了什麼,痴痴笑了起來,臉頰處還浮起一團可疑的紅暈。
裴碧珠沒好氣看著兩人。
她扯著虞錦年衣袖,讓他別和裴尚計較,任由他去。
這場上,各人有各人的事。
沒人留意到幾乎像是影子一般的裴玉珠。
裴玉珠只在裴尚坐到謝濯光身旁時,眼神才發生變化,驟冷起來。
她極其厭惡落了一個眼神,在裴尚身上。隨即,用一種痴漢、讓人發毛的目光,凝視著謝濯光。
謝濯光對人的目光,素來敏感。
尤其是這種讓人刺稜稜的眼神。
他眼皮一抬,向裴連珠看去。
裴連珠狼狽垂頭,還好她眼神收回來得快。
“是兄弟,就來一口!”
裴尚越看越惱火。
這人何等自負,就這麼篤定窈妹妹一定會選擇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