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她進門將盆景一放,轉身就去東側桌子上尋水喝。
虞明窈見她這模樣,不消說,定是又被裴家那幾個丫鬟、小廝氣到了。
果不其然,沒等她出言,雁月立即將頭轉到這邊來,唾沫橫飛。
“小姐,為什麼那日裴老夫人說在正院辦,您和老夫人都要拒絕?在那不挺好的麼?剛好還能讓這群勢利眼瞧瞧,我們也不是什麼打秋風的窮親戚。”
“原本梨花院的日常花銷,就是我們自己出的。這一個個倒好,還真以為我們沾了多大的光,死賴著不走!”
雁月說到這,又開始自顧自氣起來了。
虞明窈聞言笑了笑,思緒回到昨日在榮景堂請安時。
她依照往常慣例,跟在外祖母身後,一進門,就見碧珠向她招手。
一身穿大紅團雲百蝶絨衣的婦人,眼神似雪花般銳利,聞聲望了過來。
“這是窈姐兒。”
裴老夫人面容和藹,笑著介紹道。
虞明窈隨她的介紹,向裴尚姑母問好。
裴尚這位姑母,她雖沒甚打過交道,但根據後續與裴府眾人的交際,知她年輕時也是個性子頗為潑辣的主。
裴尚爹爹這一代唯一的女兒,打從出生起,就備受寵愛。
上一世,她同裴尚沒有生情,裴家這位姑奶奶,自然沒有將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一點。
“你就是傳言中,同裴尚那小子關系匪淺的虞家姑娘?”
面對虞明窈的行禮福身,裴家姑奶奶仍舊面色淡淡的,不說請虞明窈起身了,高昂的下巴,低都未低一點。
挨在她右手處坐的李氏,見狀眼珠子一轉:“什麼關系匪淺!胡說!也就嫂嫂那日見她歡喜,賜了她一個貼身帶了多年的玉鐲。”
李氏笑著看向裴家姑奶奶:“小姑子你也真是,一回來耳都沒歇著。茹兒這般懂事,模樣生得也好,難不成你還擔心她嫁不出去不成?”
她扯起手帕,捂嘴做偷笑狀。
裴芸冷眼瞅著她,並未搭話。
施羅氏見氣氛不對,將話頭扯至坐在裴芸身旁,一直沒出聲的柳茹身上。
柳茹仍舊俏生生的,靦腆羞澀。
“我也是這兩日忙窈姐兒的及笄禮,忙暈了頭,連禮都忘了備了。茹姑娘你若不嫌棄,這鐲子就拿去把玩。”
施羅氏從手腕上褪下一隻成色極好的翡翠玉鐲。
裴芸見狀,面色這才和善許多。
回憶到這,又想起後來的事,虞明窈“噗嗤”一笑。
雁月說到口幹舌燥,正拿著茶杯往嘴裡灌水,見虞明窈一人坐在妝臺前,坐著坐著就笑了,不由地疑惑發問。
“沒什麼。”
虞明窈嘴角翹起。她一想到昨日下午,就覺得好笑。
膽子那般小的柳茹,為了想知道自己和裴尚究竟什麼情況,鼓起勇氣拿著蜀地特産過來串門,支吾了好一會,才說出真實目的。
裴尚那張俊俏、透著點紈絝子弟無賴的臉,在她眼前浮現。
這一個個,怎這麼能招蜂引蝶?
先不說日後酸她的京都大半閨秀,就拿府裡來說,謝濯光讓她被裴連珠、裴玉珠記恨上,現在,裴尚又要讓柳茹這麼好一姑娘,也看她不那麼順眼了。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