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惱悲憤交織之下,她緩緩將自己的額頭靠在裴尚的胸膛上。
不去看這人。
胸口心跳動之處,被一串又一串的燙得驚人的淚暈染,裴尚顧不得懷中之人柔軟的身軀,讓他多銷魂,環住他腰身那雙玉臂,有多讓人心房亂顫。
他注意力,全在她不讓他看的眼上了。
自己這是做了些什麼混賬事,讓自己的心肝,哭成這般?
“窈妹妹,你打我,你罰我,我……”
裴尚眼也紅了,他老是說這些話,可惹她傷心的,又總是他。
落水後的驚懼,無法報仇、甚至無法啟齒的恨,都在虞明窈心頭壓了太久太久。
這兩三月,她在夜中都不能安寐。
冰冷的潭水,從頭頂往下,四方八方的窒息,讓她時常心懸一線,從夢中尖叫著起身。
還好,十次有八次,那雙冰涼堅定的手,會環住她的腰。
虞明窈一想到這,環住裴尚腰的手,又緊了緊。
她沒再哭了,只很不好意思,又朝裴尚胸口處蹭了蹭,溫順得像一隻哭花了臉的貍貓。
裴尚先前沒覺得有甚,待讓他揪心的哭聲止住,心上人又滿身乖順,在他懷裡亂蹭。
他那叢抑了許多的闇火,一下子從火星子到燎原野火,尾椎骨處一陣酥麻上湧。
她挨他捱得那般緊,他就算遮蔽所有感知,也能感受得到,胸膛處那壓得變形的兩團,有多綿軟。
沉甸甸的,抵住他硬挺的胸膛。
還未等他將下半身移開,虞明窈便飛快放開了他。
“無賴!”
虞明窈白如皎雪的面龐,染上兩層紅霞。
被嬌聲這麼一喝,裴尚卻覺得身子骨都酥了。他往四周一掃,僻靜的後院,四下無人。
這兒離娘親的院子不遠,旁人知娘親脾性,也不會來。
於是,裴尚惡向膽邊生,他提著膽,非但沒離虞明窈遠些,反而緊步上前,將虞明窈似棉花的小手,捏得緊緊的。
他啞著聲:“我對妹妹的情意,天地可鑒,妹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不對妹妹無賴,對誰無賴?”
虞明窈面帶惱怒,瞪了他一眼,手一甩,想將死死握緊的男子大掌甩開。
奈何裴尚的力,實在太大,又決心不肯放手,她兩番動作,還是沒能如願。
虞明窈氣不過,抬腳又狠狠踩了裴尚幾下。
裴尚一聲不吱,只牽著虞明窈往旁邊涼亭走去。
他聲中的暗啞,還未消。
“妹妹還未消氣,再咬哥哥幾口?哥哥胸口處的牙印,還未消下呢。”
他一副話本中“情哥哥”的潑皮口氣,惱得虞明窈抬腿使勁踹他,這才將被牢牢鉗住的手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