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頓時喜笑顏開,轉身跟著暗一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開口,“小哥兒,若是下次還有這種伺候郡主的好事兒,可還要再幫我與太子殿下美言幾句。”
暗一似乎有些尷尬的笑笑,從懷中掏出幾十兩碎銀,瞧得那婢女心花怒放,這才被打發走了。
而暗一則春光滿面的朝著原路走回去,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家殿下和他們家娘子終於成了這眷屬——這幾日二人無聲無息的鬧矛盾把他們這些屬下可難受的夠嗆,現在好了,人都到手了,日後再有什麼矛盾,好好兒哄哄既是,他們也不用怕日後換一個連娘子一半兒都比不上的太子妃了。
而眼下明修的注意力終於到了眼前強撐著喘氣的小純子身上,那雙眸子中的冰寒,就連一旁的暗衛們都覺得身處冰窟,互相對視著吞了口唾沫,小純子這次可算是扯到了老虎尾巴了,要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待手下之好超乎想象,雖說偶爾也還是會鬧脾氣,可大多數時候,他們犯下的錯誤,最後擦屁股的還是太子。
只是太子殿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了。
明修微微側眸,“把他潑醒。”
這話音落下,便見一旁早就準備好了辣椒水的獄卒端起一盆辣椒水,一把潑在了小純子身上,這準頭還不錯,幾乎沒有浪費,盡數落到了小純子的傷口之上,頓時聽得小純子一聲慘叫,這小太監從小都在宮裡頭長大,靠著油嘴滑舌得了不少好處,更是如今爬到太子貼身太監的位置上,哪兒受過這樣的苦?當下便是沒出息的痛哭流涕,身子上又疼得不行,便是一邊哭一邊哀嚎,“殿下,殿下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明修冷眼看他,“你若是不敢,還會有這第一次?說吧,你是被誰收買的?”
小純子鼻涕眼淚都流到了咧開著的嘴裡,那模樣哪兒還像是個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若是叫曾經被他欺負過的人看了,不知道該有多開心,此刻小純子心裡頭說不悔是不可能,他正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些年跟在太子身邊,撈了不知道多少油水,太子有的時候發現了,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多不管的,眼下這不過這一次卻……
“是梁二孃……”知道自己沒機會了,小純子還想活命,只得開口就將梁二孃供了出來,“梁二孃給了奴才一點好處,想要藉此次機會嫁給殿下做太子妃,奴才原本不同意,但梁家抓了奴才的老母親,奴才這是實在沒辦法……”
明修目光微閃,“你確定,指使你的,只有梁二孃嗎?”
小純子唾沫伴隨著鼻涕橫飛,頭點得宛若能將自己的人從那根柱子上帶下來,“千真萬確,殿下相信奴才,奴才今後都不敢撒謊了!”
明修目光陰晴不定,這檔口,門外再次走進來一刑部的獄卒,附耳在暗一耳畔說了一句什麼,便見暗一轉頭看向明修,微微搖了搖頭,“那幾個不說自己上頭的指使究竟是誰。”
聞言,明修眉頭緊蹙,片刻後,他方才長舒了一口氣,起身,朝著牢獄外頭走去,幾個暗衛面面相窺,一旁的獄卒追了幾步,“殿下,小純子公公和那幾個御林軍如何處理?”
明修正覺得麻煩,這檔口,目光輕輕瞥了小純子一眼,便見小純子哀嚎道:“殿下,殿下,奴才再也不敢了,繞了奴才這一次吧!”
卻沒想到,此等軟骨頭模樣似乎更惹了明修惱火,便見明修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外走去,一面輕飄飄的落下兩個字,叫後頭的小純子哭聲更加哀慟了起來。
“背叛者,斬了。”
待出了陰森森的牢獄,暗衛們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許,暗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身側的明修,他知道此刻明修定然是因為沒抓到太后謀害他的證據才這般生氣,可卻不知道該怎麼哄,心下不禁哀嚎,若是此刻娘子在,他們就不用這般費心思了。
這檔口,卻聽得前頭傳來明修的聲音,“念兒……她在哪兒?”
聽見明修提起楚念,暗一頓時眼前一亮,連忙狗腿子似的湊到明修身側道:“殿下,那婢女說,娘子回楚家了,不過,守著娘子的那幾個來報說,娘子好像回了家就帶上沈郎君和梅香一同去沈暮那兒了。”
聞言,明修輕輕皺了皺眉頭,“你可知,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暗一沉吟了一會兒,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明修一眼,“這……不大好說……”
話一出口,暗一便後悔了,只見方才還算看的過眼的那張俊臉,此刻只餘下了一片陰雲,便見明修身形朝著楚家的方向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