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這一上車就等於羊入虎口了。
……
枕園。
宴席結束,請來的幫工在外面收拾起來,蘇湘與宴家人都進了園子。
莫非同跟裴羨都知道蘇湘與宴霖的真實關係,在宴會後單獨留了會兒,也去見過了宴霖給他另外道賀。
兩人都沒多停留,道賀過後就一起離開了,蘇湘送走了他們,去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喝了那麼多的酒,她身上渾身都是酒氣,慶幸祁令揚先給她吃了保肝片,不然現在就該難受了。
進到房間,桌上擺了一杯蜂蜜水,蘇湘拿起來,溫度正好,她微微笑了下。不用想,這肯定是祁令揚預先準備在這裡的。
溫涼的蜂蜜水喝下去,人又舒服了一些,嗓子眼裡沒有那種灼燒感了。
她坐在沙發上,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景色,心裡平靜。
枕園的景色算不上好,甚至說的上荒涼。
這裡沒有了當年的小樹林,遠望倒是能夠看到一些阡陌田地,褐色的土地上冒出了綠油油的蔬菜。
“媽媽,我回到他身邊了……”
她輕輕的說了一句,說給不存在了的人聽,也是給自己定了根。宴會結束,她就是宴家的女兒了。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去洗手間卸了妝,換了衣服,然後下樓。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衣,墨綠色吊帶薄呢裙,精神清爽。
客廳裡沒什麼人,都在修整。傅贏被蘇湘提前留下,珍珠在跟他玩,張媽留下來照看倆孩子。
傅贏見到蘇湘過來,仰頭看她:“媽媽,爸爸沒進來。”
真是的,他叫他先回去,他還真的就走了,以前怎麼沒見他聽他一句。
傅家的人全部都離開了,只留下傅贏一個小孩子。
蘇湘往門外看了眼,心裡知道為什麼。
傅正康就不必說了,陸薇琪跟陳晨讓他出了洋相,他怎麼可能再來說幾句,回去想辦法挽救關係還差不多。
至於傅正南,傅寒川知道了內情,他想必也是清楚的。傅家與她有隔閡,傅正南不會放低身段,讓一個小輩笑話。有傅贏在,他根本不必緊張什麼。
不但如此,陸薇琪與陳晨得罪了宴霖,也就等於傅正康得罪了宴家,他應該還很高興,不費一點力氣就把傅正康給比了下去。他甚至不用擔心傅正康會先一步拉攏宴霖了。
至於傅寒川……他在吉隆坡的宴家,當著宴霖的面親吻了她,又在剛才的宴席上調戲了她,宴霖討厭他,他自然不會進來碰壁。
他不會在形勢不利的時候與宴霖有更多的交鋒。
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偷著樂的人。
蘇湘沒再想那個人,摸了摸傅贏的小腦袋道:“不累嗎?”
進入四月,過了清明節天氣就開始轉熱,小傢伙玩了會兒,額頭出汗就把外套領結全脫了,只穿著白襯衣小馬甲,領子扯開了兩顆紐扣,還真像是那個人,熱了就脫。
蘇湘撇撇嘴,蹲下身子,手指靈活的給他繫上釦子,說道:“這個天氣不能貪涼。”她抽了紙巾,給他擦擦汗。
“麻麻,我也要。”珍珠湊過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明亮,像是碧天洗過的星星,小臉粉嘟嘟的,額頭的絨發黏在腦門上。
蘇湘一笑,換了紙巾給她擦:“好,小珍珠也擦擦。”
珍珠就跟她的名字一樣,越長大,身上的珠華越亮,小丫頭才四歲,小模樣就已經很動人了。女大十八變,她還能長得更漂亮。
兩個孩子站在一起,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似的。
這個時候,樓梯處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凌亂但有力,幾個男人從上面走了下來。
祁海鵬與宴霖握了下手,笑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再來拜訪。”他看了眼蘇湘,又道,“好好陪陪宴老闆,我先回去。”
他說完就走了,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