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常安被枕邊的手機鈴聲吵醒。
“喂…”
周勀在那邊呵了聲,“喉嚨都哭啞了。”
常安昨天真的哭了很久,對著手機那頭哭,掛了電話又哭,出門打車回醫院還是哭,晚上自個兒躺床上,想想還是要哭……反正就是眼淚跟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好像除了哭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後來自己想想,那天流掉的眼淚大概比過去三年流的總和還要多。
“今天感覺怎麼樣?”周勀問,“還想不想哭了?”
常安躺在那嗤了聲,“你嘲笑我!”
“怎麼敢,真心實意問你,要想哭你繼續。”
“……”
常安哼了聲,“不哭了!”
好像眼淚都已經流光,哭不出來。
周勀在那邊突然問:“今天雲凌天氣怎麼樣?”
天氣?常安撐著從被窩裡坐起來,看了眼窗外,陽光已經透過厚厚的窗簾照進來。
“還不錯!”
“是晴天?”
“嗯。”
“那幫我去做件事吧?”
……
一個多鐘頭後常安帶著畫筆畫具抵達融安廣場的施工現場。
因為剛過春節,大部分工人回老家過年還沒回來,專案沒開工,工地上除了看門值班的保安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常安揹著工具包轉了圈,她上次牆繪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後來因為周勀出現她就跑了,事情就中止在那再也沒進展。
剛電話裡周勀重新讓她過來。
“南邊還有一面牆,你不能讓它一直空著,去畫點東西上去吧。”
於是常安就來了,站在空白的圍牆前面,延綿過去數百米遠,她需要在上面畫上自己喜歡的圖案。
常安工作起來還是蠻專注的,漸漸就忘掉了那些傷心事。
一連畫了將近一星期,每天都是上午日出之後過來,中午回醫院陪小芝吃飯,下午日落之前收工。
每日周勀還是照常掐著時間給她打電話,有時候也會; 他問她的牆畫進展,常安便會絮絮叨叨地跟他說今天畫了什麼,明天要畫什麼,就跟彙報工作一樣。
一週後總算到了收尾階段。
“我今天下午就能完工,到時候拍照給你看!”常安在電話裡說。
周勀拒絕:“不用,不用特意給我拍照。”
“為什麼?”
“我想自己親自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