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輕輕頷首,忙囑咐侍女好生相送。
薛海娘和薛巧玲剛走出門,突然,迎面走來一身著粉杉丫鬟,見著二人,她步伐微滯,面上有著片刻怔忪,半晌後才道:“奴婢見過二位小姐。”
薛海娘瞧著她眼熟,便笑著道:“我記著你是姨娘的貼身侍女,怎的不在裡頭照看著?”
侍女倒是聰慧伶俐之人,反應極快,剎那徵忪後便笑著對答如流,“回大小姐的話,姨娘有些私事交由奴婢私下去辦。”
薛海娘輕輕頷首。
侍女見此欠身施了一禮,便領著身後一人疾步前進。
與薛海娘擦肩而過一瞬,薛海娘眼尖的瞧見,那人將頭埋得極低,匆匆走著,面色似是有些蒼白,緊接著,一股摻著梅香混著檀香的熟悉體香沁入鼻尖,令她不由心神一晃。
這類似於脂粉香的女子體香,她只在一人身上聞過……
待兩個侍女擦身而過後,薛海娘難得的回首瞅了半晌,黑白分明的眸帶著幾許探究,直至那領路的侍女問了一句,薛海娘才回過頭來。
“前面便是庭院,奴婢便送到這兒,二位小姐好生走。”那領路侍女道罷,欠身施了一禮。
薛海娘輕笑著道:“回去吧,好生伺候姨娘。”
待侍女走後,薛巧玲方才出聲問道:“長姐方才何故瞧著那人?”
薛海娘敷衍一笑,淡淡道:“覺著眼熟罷了。”
見薛海娘語帶敷衍,薛巧玲也無意多問,便沉默著與薛海娘並肩而走,直至分道揚鑣之時,方才欠身施了一禮,攜著侍女離去。
回到芙蓉苑後,聽丫鬟稟報,顧三已是候在廳堂多時,薛海娘想著先前囑咐他所辦之事,忙吩咐明溪將他帶來。
好似覺著薛海娘好生器重顧三,明溪不悅地嘟囔著嘴,“小姐怎的如此看重他?他不過才跟著小姐您不到一年半載……”
薛海娘微挑著眉,失笑道:“你既是曉得他跟著我不過一年半載,而你明溪與我自幼一同長大,你這是吃得哪門子醋?”
明溪微怔,緩過神後便嗔怒道:“明溪不過是覺著小姐有些過於器重顧三罷了,這京城數不盡的擅武之人,怎的偏生便是顧三得了小姐您這般器重?”
薛海娘嘴角笑弧驟然斂去,她抬眸,黑曜石般的墨瞳濃稠得好似化不開的墨滴,她定定的望著明溪的眼,唇啟道:“京城擅武之人千千萬萬,可唯有顧三忠心於我,這樣的話日後莫再說了。”
只這一眼,叫明溪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