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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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被一陣叩門聲攪擾醒,蘇妁揉了揉迷濛的雙眼,從床上坐起。心忖著雖是獨出來的偏院兒,下人也不會這麼沒規矩吧,哪有辰時不到就將客人吵醒的。
畢竟不是自己家可怎麼隨意怎麼來,她艱難的翻下床,披了件斗篷準備去開門。
可剛走到門前,驀地一股子不安襲上心頭!蘇妁突然想起昨晚睡前發生的那一幕……
“誰?”她試探著問了聲,未敢將門開啟。
“蘇妹妹,在下杜晗昱。”
這聲音雖清越乾淨,卻如一道悶雷般炸在蘇妁的心頭!既後怕又慶幸,方才恍恍惚惚的幸好沒手快先將門給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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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蘇妁雖叨擾於府上心感歉仄,但畢竟是衝著杜夫人來的。您這一大早的來叩門,有些失禮吧?”
“噢,蘇妹妹多慮了。今早下人稟報說前院兒的家丁昨夜遭人暗算打暈,故而在下心繫蘇妹妹的安危,這才急著趕來問問昨晚可有什麼匪徒潛入?”
家丁被打昏,遭匪徒潛入?他這是打算將昨夜的無禮舉動歸究給一個莫須有的人麼。
呵呵,蘇妁內心輕蔑的狂笑。她確實曾料到這位杜公子礙於兩家長輩的交情,興許會找個由頭前來致歉,以免日後尷尬。只是她所能想到的也僅僅是諸如‘酒後失德’之類的藉口,卻想不到他編了個這麼妄誕的理由!
不過都說捉賊捉髒,昨夜的一切除了她並無任何人證物證。夜色漆漆,甚至連她自己都非親眼所見。
書必須得偷,杜府必須得住。既然她暫時不能離開,便給他個臺階好了。
“杜公子請放心,”蘇妁隔門言道,聲音有意比先前提高了幾分:“昨晚啊,除了一隻野狗跑進了屋將我嚇了一跳外,並沒有什麼賊人潛入。”說罷,她暗暗嘲笑。
門外的人也不知是真傻還是有意偽裝,聞聽此話竟也未惱,反倒認真起來:“蘇妹妹,昨晚闖入的是否為一隻土黃色的狗兒?妹妹莫慌,那狗兒叫阿黃,乃家丁打小收養看門護院的,並不咬自己人。”
“說起來還是在下思慮不周,一會我便讓人將阿黃暫時牽到主院兒那邊去養幾日。免得再驚擾了蘇妹妹。”
蘇妁撇撇嘴,為找臺階下竟連罵也肯撿?罷了。“杜公子,若是沒旁的什麼事,我打算再小憩一會兒了。”
杜晗昱蹙眉,意調帶著兩分為難:“其實還有一樁事的,不過蘇妹妹最好還是開門說話。”
“不必了吧,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還是等……”蘇妁的話剛說至一半,便被門外的聲音壓了下去。
“是關於聖上的千秋壽誕宴移來杜府辦之事。”
剛想說千秋壽誕宴關她何事,話到嘴邊兒,突然蘇妁哽住了。千秋壽誕宴移來杜府,難道杜晗昱是想來請她也去?那樣的化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潛入杜府主院兒了!
“那請杜公子稍等,蘇妁換件衣裳便來。”說罷,蘇妁回去衣櫃裡翻出一套紅細胭脂雲緞衣,飛快的換好。又簡單擦拭了臉龐,以青鹽漱口。
這才開門,邁出。
盈盈施一平輩間的常禮:“杜公子久等了。”眼下可還指望著他呢。
杜晗昱從未見過蘇妁,甚至父親從未提及過此人相貌。今日一睹真顏,他不由得愣了半晌。
未塗半點脂粉的一張素淨小臉兒,已是欺霜賽雪。唇邊浮起淡笑,便越發趁得一副玉顏風嬌水媚,美嬈無比。
打死他也未料到,郊縣長大的蘇家妹妹竟生得這麼一副好顏色!若知如此,當年他縱拼一死也不會容這門娃娃親黃了的。
“杜公子?”見他怔在那兒眼波都不帶流轉的,蘇妁終是提醒了一聲。
杜晗昱頓過神兒來也趕忙解釋:“噢,蘇妹妹勿怪!昨日公差回來的晚未及休憩,今日一早又同父親籌劃過幾日千秋壽誕之事,故而時有恍惚。”
“呵呵,無妨。”蘇妁嘴上笑著,心裡亦在笑。這還真是個滴水不漏之人,每一次失態都要為自己找下圓滿藉口。
這處偏院兒較小,除了住人的廂房與稍能走動的空院兒外,並無甚刻意添置的景緻或是亭臺石凳,是以二人就如此突兀的乾巴巴杵在房門前對話。
“對了,之前我聽說今年的千秋宴由鎮國將軍府來承辦。怎的突然又改來了杜府?”蘇妁自然的將話引至正題。
見她問,杜晗昱雖斂了嘴邊的笑容,但眼尾眉梢兒仍帶著股子由心而發的幸災樂禍。他輕嘆一聲:“哎,可惜李達將軍的府上昨夜突然走水,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籌備而成的百宴廳,就在一夜之間化為了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