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白沈信楨的心意,但心底那些陰暗的佔有慾作祟,讓他容忍不下和這個男人有關的任何人和事。
沈信楨抱住他的腰身,將他往下拉,直到他側身躺在自己身邊,才小聲說:“我不喜歡她。”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我不喜歡她。”
男人安撫地摸摸她的頭發,不逼問,只是沉默著等她開口。
沈信楨在男人寬厚的懷裡蹭了蹭,目光有些放空地說:“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我只有她一個朋友。”
那個時候陰鬱寡淡的沈信楨,吸引了無數男生目光的同時也被眾多女生厭惡著,嫉妒心和憎惡讓她們以戲弄沈信楨為樂,她們劃破她的書本,往她書包裡放蟑螂和老鼠,甚至是撕毀她認真總結的筆記本,將碎屑胡亂揮灑。
那個時候,趙曉悠總是陪著她收拾殘局。
空蕩蕩的教室,她幫沈信楨撿著紙屑,憤憤不平地罵著髒話,明明是粗俗不堪但在沈信楨聽來卻是溫暖的。
人心,是最曲折幽深的迷宮。
沈信楨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趙曉悠對她好,是想要接近秦高朗。
當她目的達到,順利成為秦高朗的女朋友時,她也就失去了唯一的作用。
可她仍舊像往常一樣,約沈信楨出來,幸福地對沈信楨訴說和秦高朗神魂顛倒的甜蜜戀情,沈信楨按著手機,偶爾回應。
某次趙曉悠去學校畫室找她,看到了坐在她旁邊交談的溫則,她看著趙曉悠大大方方地走上去,笑著對溫則自我介紹。
沒由來地,沈信楨攥進手裡的鉛筆,沒等趙曉悠說完就提前打斷,將趙曉悠帶出畫室來到學校附近的咖啡館。
點了兩杯咖啡,沈信楨低著頭任由趙曉悠的視線打量。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兒,趙曉悠露出天真的笑來,問:“信楨,你喜歡那個學長嗎?”
她僵了一下,笑著否認:“怎麼會,我們是朋友。”
趙曉悠像是鬆了一口氣,神情誇張地說:“啊!幸好幸好。”
“什麼?”
趙曉悠眨眨眼,說:“你不知道吧,你那個學長手上戴的那塊表足夠買一間高階公寓了。”
答非所問,言簡意賅。
沈信楨已經明白了。
趙曉悠拿起餅幹咬了一口,吃吃發笑:“這樣的人我們怎麼高攀得起啊?簡直是白日做夢。”
沈信楨垂下眼簾,輕聲呢喃:“是啊。”
只有白日做夢,才會心生僥幸覺得自己可以喜歡那樣的人吧?
那個時候的沈信楨,只會應和著心想:幸好,她時刻警告著自己要保持清醒。
她回想起過去種種,心中淡淡悵惘的同時也有一種釋然。
這種放在身邊會磨損自己的人,早就該及時止損地斷絕聯系。
今天她突然地出現讓沈信楨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隨即又很快煙消雲散。
有什麼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