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秋,晁家商船溯江北上,想將茶葉販賣到兗、冀、豫一帶,大賺一筆。
而且為了確保這次交易能成功,晁家家主還請劉表派出荊襄水師護送,沒曾想還是被水賊盯上,幾番交戰下來,荊襄水師一敗塗地,戰艦十不存一,只剩下晁家的這首主艦商船。
“豪帥!”圍攻的水賊見己方首領前來,紛紛停止攻打,舉刀吶喊。
那人手提一柄甲刀,縱身撲人長江,眨眼睛的功夫,那人已遊至戰艦。
他口銜甲刀,單手攀住船簷,旋而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水賊蒙衝的甲板上,他將甲刀抗在肩上,頭顱微揚,睥睨地看著晁家商船。
“來人可是錦帆首領甘寧甘興霸?”巨大的商船上突然冒出一顆顫巍巍的人頭,雖然是詢問,但這顆頭的主人卻不敢正視甲板上那個雄壯的壯漢。
“正是你興霸爺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甘寧唇角淡開一抹微笑,他很享受這種別人對他產生畏懼的感覺。
那人嚥了一口唾液,繼續說道:“甘首領的大名在下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氣勢不凡……”
甘寧凝眉,不想在聽他說這些廢話:“聒噪,下水,鑿船!”
所有的錦帆賊聞令,紛紛脫掉上衣,口銜戰刀,準備入水鑿船,船上之人急忙驚呼:“甘首領且慢,我們願奉上五百金,請甘首領手下留情。”
五百金的確不少,但對於南陽晁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那人見甘寧不說話,頓時急得滿頭大汗:“一千金,一千金,我們願奉上一千金。”
甘寧一聽,唇角露出斜起一絲冷笑:“一千金?當我是要飯的?你這船上的物資,少說也有萬金。”
他頓了頓,伸出三根手指:“三千金!”
“三千金?”那人嚅囁了一下,扭頭看向身後,站在他身後的是晁家家主的從弟晁煥,也是負責這次北上交易的負責人。
晁煥聽到甘寧的要求,眉頭一皺,旋而又舒展開來:“給他!”
僕從聞令,急忙朝著下方大喊:“三千金,我們願奉上三千金,請甘首領不要鑿船。”
“何時能送到?”甘寧身旁立著一員八尺小將,只見他也赤裸著上身,渾身肌肉虯結,墨髮隨意潑灑在雙肩,古銅色的上佈滿水珠,在秋日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便是這次攻擊晁家商船的主將,錦帆賊丁奉。
“立刻,立刻送到!”那人望著丁奉,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恐懼。
甘寧看了一眼丁奉,笑道:“承淵,他好像很怕你!”
丁奉撓撓頭,青澀的俊臉微紅,哪裡像剛剛馳騁沙場的大將:“兄長謬讚了,他們只是畏懼兄長威名。”
甘令看著比自己小十多歲的丁奉,心裡不由得喟然一嘆,丁奉武藝不俗,本可以在州郡謀得一份武職,卻偏偏跟在自己身後充當水賊。
誰也願意一輩子揹負叛賊的罵名,他也不想,奈何,奈何出身寒門,報國無路,入仕無門。
“兄長,他們把金子放下來了。”丁奉略微興奮的聲音打斷了甘寧的遐想,他抬頭,只見有人從商船上吊下一箱箱金燦燦的馬蹄金。
“回寨!”甘寧雖得重金,但卻不怎麼開心,他的思緒跟隨著蕩蕩的江風,越飄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