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幷州士族的第一次發難,呂布只是微微一挑眼,不動聲色地微笑:“慢走不送……”
那名僚屬沒想到呂布竟然如此平靜,既不動怒,也不爭辯,他有一種精彩表演卻無人觀賞的沮喪感。
他當眾挑釁就是故意刁難呂布,試試他的肚量到底有多大,倘若惹急了呂布,即使腦袋搬家也無所謂。
他不怕死,如果因為說實話而血濺於市曹,更彰顯了暴君的昏庸,但卻為自己博得不懼強權的美名。
博名是他們這類文人的至高夢想,因而不惜譁眾取寵,不惜顛倒黑白,不惜信口雌黃,又不是貞潔烈女,還將牌坊裱的如此精美高貴,矇蔽那些無知者前仆後繼。
那些站著的僚屬稍稍有點遲疑,直到說話的那位僚屬踏出二門後,他們這才紛紛告別,退出州牧府。
呂布揹著的手微微握拳,若不是兩世學會了忍耐,他剛剛早就想一刀砍了那廝。
本以為這群人不過是恃才傲物,卻沒想到他們竟敢當眾挑戰自己。
這簡直是公開的挑釁,這不僅是在譁眾取寵的出風頭,更是在藐視一個君主的威嚴。
“大膽……”崔均先前邁了一步,想要阻止那些離開的人,誰知呂布向前一攔:“無妨,今日是老將軍的葬禮,不宜喧譁。”
他的話雖然避重就輕,但眸子裡的慍怒卻顯而易見,他呂布不會像前世一般仰食他人鼻息,即使與整個天下為敵也不行。
幷州印綬易手的第二天,前幷州刺史張懿下葬了,葬禮很風光,由新任州牧呂布主持。
張懿在位的這幾年裡,雖無大功亦無大過,特別是抵禦外辱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積極,因此也贏得幷州百姓的擁戴。
聽聞張懿下葬,遠近的百姓都來了,一是為張懿送行,二是看看新任州牧,聞名遐邇的飛將軍。
呂布雖然不受幷州士族的待見,但卻受幷州百姓的擁戴,無他,只因呂布克定匈奴,讓幷州百姓不用擔心再受外族欺凌。
而且據往來的商人們說,這飛將軍在河西和朔方實行屯田制,效果非常顯著,現在的朔方不像以前那般人丁凋敝,反而人人有房有田,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這不正是他們所向往的生活嗎?
許多讚賞飄入到呂布的耳朵裡,他終於體會到受人擁戴的滋味,眾人幷州士族不待見他不要緊,只要百姓們待見即可。
張懿下葬的第三天,除了駐守河西的張遼和駐守朔方的曹性未至,呂布帳下的謀臣武將基本都到齊了。
河西連線中原和漠北,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再加上屯田制在申屠澤試點結束,現在已經全部實行,因此河西需要有人督促和駐守,而張遼則是不二人選。
至於朔方,各縣的縣令都是精挑細選的人才,政務上的事不用呂布操心,但軍事上的事需要有人搭理,故此留下曹性駐守朔方,協助張瓊處理好政務。
王儁、婁圭等人一到,呂布立馬將他們召到議事大廳,與眾人一同策劃了一場針對世家豪強的政治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