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伏的小妾有了身子,難怪了……
“他們就將小姐扔到南郊去了……我攔不住……就只能來找您了,我們小姐沒有得瘟疫,您救救我們小姐吧!”
栢筠邊說著邊跪了下來,我心道不好,那邊瘟疫鬧得這麼厲害,我們都不敢靠近,何況病嬌嬌的高若儀。
“去了多久?又去了哪個村?”
“下午去的,好像是……廣安村?”
那些人當真是想將高若儀置於死地,別的村都不扔,還偏偏扔了無人敢去的廣安村,我抿唇,心中怒火直燒,我以為好歹高若儀在高子伏身邊長大,他們終究還是有點情分,我終究是高看了他,人渣就是人渣。
我看了蕭玦一眼,他此時也蹙了眉,栢筠看著我二人沉默,以為我們不想救,鬆了我的手就在地上磕頭:“求求夫人侯爺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我很是為難,將栢筠拉起:“不是我們不想救,而是廣安村,我們真的……”
“你別急,明日醫師就要進廣安村了,我們馬上去修書一封讓他們注意。”
送走了栢筠,我與蕭玦便快步回了小院,一進臥房,我和蕭玦便默契得去拿紙筆,在外面時蕭玦顯然是隱瞞了南郊的情況,畢竟如今我們知道高若儀就在廣安村也於事無補,只有等到明日硯懸去的時候注意一下。
可我和蕭玦都心知肚明,高若儀那副病懨懨的身子,還在發熱,切莫說那廣安村是否真的有瘟神,僅僅是這一夜,她都很難扛過。
蕭玦動作很快,將情況簡單述明後就讓羽剎帶著書信趕往南郊,末了,我才鬆了口氣,蕭玦也不說話,我和他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他才半開玩笑一樣看著我。
“你沒有讓她自生自滅。”
我知道蕭玦說的她是誰,其實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去擔憂她的安危,且不說她是高子伏與江語晴的女兒,如今我也知道徐懷簌手裡有東西,我大可過河拆橋,任她自生自滅。
我自認自己向來不是什麼大慈大悲之人,甚至有些睚眥必報,但任高若儀再讓我膈應,她都是一條命,於高家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大概是有些同病相憐吧,當年發生了什麼她也沒預想到,她或許也不想發生,她的出生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就當我做件好事吧,再說了,是生是死還沒有定數,我是不可能親自去廣安村找她的,一句話的事,救命的也不是我。”
蕭玦看著我只笑不語,我瞥了他一眼,揉著自己的肩膀去取發簪,隨後蕭玦便跟了過來,幫我揉肩膀。
“若是她能在廣安村不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怔,想了想才道:“你是指那些刺客?你有線索了?”
若是高若儀在廣安村不死,就算她得了瘟疫,硯懸也能醫治她,確實比在高府隨時擔心刺客要強得多。
“嗯,你還記得當初梅林那些用鎖鏈的刺客嗎?”
我點頭,那日發生的事我如何都不會忘,那些人用的刀不稀奇,綁走高若儀他們用的是鎖鏈,他們的鎖鏈用得極為嫻熟,收放自如,而這樣的兵器,很是少見。
“記得,你找到了那些用鎖鏈之人的來頭?”
蕭玦微微頷首,可神色間卻很複雜,我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不由也抿緊了唇。
“那些鎖鏈並非普通的鎖鏈,它長而不重,得以施展之人收放自如,但能將此鎖鏈運用的如此嫻熟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這鎖鏈名叫絆馬鏈,出自西羌。”
我蹙眉,西羌?莫非此事和莫折霽有關?
“西羌未滅族之前,山中易鬧山匪偷馬和羊,那裡的人便用這絆馬鏈設下埋伏,後來這也成了西羌族人特有的絕技,不管是用來抓捕逃犯或者控制人都很方便。”
“西羌滅族後,這項絕技便失傳了……”
“我大概明白皇上為何讓我來處理此事了。”
“你覺得是莫折霽做的?可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不管是高若儀還是徐懷簌,都不應該是他會針對的目標,可除了他,還有誰?
“我不確定,但我肯定,他在說謊,或許是他自己所為,又或許是他為了包庇同族,或許……陶珠知道。”
他看向我,我心裡突然不安起來,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莫折霽,而陶珠,她一開始就知道莫折霽是西羌人,在她被擄走時又能平安回來,如果不是莫折霽,是別的西羌人授意,又何須在乎陶珠的命,我不想懷疑陶珠,可我總覺得她有事在瞞著我。
我很為難,不敢去看蕭玦的眼睛,曾經我為了掩蓋外祖父的過錯而封住了徐龔的嘴,現在呢?我想保護陶珠,可真相又近在咫尺,高家的生死與我無關,可我又真的能放任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