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眾囚徒裡膽小的都把臉扭到一邊,雖這次是孫守業倒黴,可誰知道下回會不會輪到自己了呢?
那兩人不由分說,一個託著孫守業的上身,一個抱著孫守業的兩腿,竟是將他舉了起來。
這又是個什麼妖蛾子?
十幾雙眼睛追隨著,這倆兇神託舉著孫守業,竟是一個多餘的字都沒再吭,沉默又迅速地走出洞外。
“這是去做甚?莫非是有孫家人來贖?”
“是啊,先前那幾個,可是被拖在地上拖走的……”
“不可能,這深更半夜的,哪個不要命了敢上山寨來贖人?”
“就是,孫守業不是自己說家裡沒人能頂事了,就有個閨女厲害些,也不過是個閨女罷了!”
“呀!你們瞧,洞門沒關!”
這句話一出,不管是膽大的膽小的,生病的康健的,立馬都直愣了眼盯向洞口方向。
如今雖是深夜,可洞外還有月光,此時那道將大家夥變成階下囚的大門,居然向兩邊大敞著,彷彿是給眾多渴求生路的客商以誘人的希望!
“呀,當真沒關!”
“那!那咱們豈不是……”
“呵!省省吧,被關進來的時候,不記得這山洞是在後山?壓根就沒路!除非你敢從黑風寨裡穿過去!”
“是啊,當初也不是沒人想跑,那文峰縣的老馮他們……好不容易跑出去,結果被他們點了天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容易有個機緣,難道要等死不成?”
山洞中的眾客商還在吵吵嚷嚷,洞外的兩名山匪抬著快嚇傻的孫守業,連關押眾人質的洞門都忘了關,腳下飛快,不過幾十息的工夫就來到了山洞旁搭的一座木屋。
這木屋本是他們兩個看守住的地方,這會木屋門前的石椅上,卻是大馬金刀地坐著一個人影兒。
兩人抖著手將孫守業放下,孫守業哪裡站得住,膝蓋一軟就哭了出聲,“大王饒命……”
孫守業的膝蓋才彎了半拉子,他的肩膀就被扶住了。
扶他的力道強而有力,讓他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孫守業心裡驚懼絕望,正要抓緊時間說點啥,卻聽那人影淡然出聲。
“爹,你沒事吧?”
爹?!
只要能饒他一命,讓他叫爺爺也行啊……誒,等等,那人管他叫爹?
孫守業如墜夢中,驚得他猛地抬起頭來,壯著膽子朝那人看過去。
但見那人身材挺拔,劍眉星眸,薄唇微勾,似笑非笑,是位年輕俊朗的少年,長相還有點恍然相識……他福至心靈,霍然醒悟!
孫守業心中湧起死裡逃生的狂喜,連方才差點向女兒下跪的尷尬都半點沒覺得。
“啊!啊!是大娘……讓你來的!”
大娘子三個字差點說全,喜淚縱橫的他方想起這裡可是黑風寨,土匪窩,大娘子可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不知是託了什麼樣的門路才女扮男裝到了這兒,讓自己叫破了身份,說不定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