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好父親。”
聲聲如針,將常遠道那張死要面子的臉紮得通紅。
鳳其?遠遠望著這一切,臉上的笑容時陰時晴,層層地催開。
這只小野貓,到底要捕捉什麼獵物呢。
常有喜緊了緊手中握著的一根素銀簪子,銀牙一咬,藉著指力使勁刺入肉薄的掌心,如此重複了三四次,只覺溫熱的血流蜿蜒,沿著緊握的指縫滴滴淌落,砸入雪地裡,浸出花團。
常有喜因疼痛,額上已滲出了弱弱清汗,蒼白的臉上卻暗暗勾出一抹絕豔的猖狂笑意,霎時彈指又變成那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那表情如風,甚至連鳳其?都沒有看清。
黃媽媽,現在咱們就來算算總賬罷。
一個紅腫的巴掌印沒有說服力,可若是堂堂一個相府三小姐見了血光,那就不一定了。
“呀,地上有血,三小姐受傷了。”眼見的婦人叫嚷道,頓時又掀起了人群中一版虐待女兒的新說辭。
所謂人言可畏,流言四起,真的也能是假的,假的也會成真的。
常遠道面色複雜的望著常有喜,嘴片蠕動著,卻沒有一句話出口,反而是兩眼中漸漸盛滿了厭惡。
常有喜視而不見,依舊傻傻的望著她的父親,乖巧且崇拜。
美麗大方的大小姐常沁在眾目睽睽之下盈盈而出,面餘驚嚇後的未褪紙白,幾縷亂發如青雲垂落,並不失態,卻愈發顯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惹得一眾公子哥目不轉睛。
她掛著溫和柔軟的笑,步履輕盈的走到常有喜跟前,素手一撥,解下火紅色的坎肩,滿面關懷的披到常有喜的身上,細聲嗔怪道:“三妹,你這個淘氣鬼,真是一點也不讓父親和姐姐省心,這麼冷的大雪天,怎麼又隨便亂跑,萬一受寒了可怎麼好。還有這手上的傷,究竟是哪來的?”
好一個愛護姊妹,生性善良的常府大小姐!眾人紛紛贊嘆,漸漸忘了要拿一個傻子做相府的文章,逐漸緩過了氣氛。珍珠似的常沁玉立在常有喜身邊,更顯雲泥之別,似乎有遮天蔽日的光芒盡數攏在她的身上,讓女子嫉妒,讓男子傾慕。
常遠道的臉上終於變得柔和起來。
寧霜曾經向她提到過這位嫡出的大姐,說她有才有貌,是個絕代無雙的佳人。然卻寥寥幾字概括了過去,想來該是與真正的常有喜生前並無交集。畢竟越是出眾的人,眼界就越是高遠,自然看不上她這樣的傻子。
“大姐姐”常有喜脆生生的開口,眼眶中蓄著淚,口齒不清的斷續道:“打我,有人打我,血,手上有血,黃媽媽打,阿喜害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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