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依嫣然一笑,雪仍在下,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她斗笠上,此時她打扮又有不同,身著勁裝藍裙,腰上懸著劍,揹著雙手走來,自認為頗具高人風範,實則很是俏皮。
她走到沉央面前,笑道:“我要盜你的心,你為何不給,難道你們大唐的男兒都是這般驕傲的麼,就你一個小遊俠,竟也瞧我不起。”
沉央笑道:“莫女俠行走漠北,降妖伏魔,南央怎敢瞧你不起,敬佩還來不及。”
莫依依心頭大樂,但卻撇了撇嘴道:“師姐說你比石頭還笨,誰知你竟會花言巧語,一會敬佩這個,一會敬佩那個,定是誰也不敬佩。”
沉央正色道:“降妖伏魔是俠義本分,南央怎敢花言巧語,心裡也是敬佩得緊。你師姐便是蘇青青麼?”
“你心裡如何想,我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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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依歪著頭看向沉央:“師姐便是師姐,你雖只遜我一,兩籌,但遜我師姐三籌四籌,遜我師傅無數籌,便是我大師姐,那也是無數籌。喂,我問你來,師姐說那個蒙著面的女子很美很美,她有多美?”眼睛大亮。
到得此時,沉央早已篤定莫依依便是雪原七姝之一,見她俏皮可愛,問到程玉瓏時眼睛大亮,神情既是好奇又是暗暗不服,他心想,定是蘇青青告訴她,程玉瓏極美,她信不過,便要比較一番。遂笑道:“她自然是極美的,但莫女俠也是十分,十分美麗。”
“十分美麗?”莫依依歪頭想了一想,撇嘴道:“她能盜得你的心,我卻盜不得,可見她比十分更美麗咯?”
沉央訕訕一笑,若論容貌,春蘭秋菊各有勝場,但程玉瓏之美,美不在人間,縱是群芳玉立也不可與她比。他雖愛慕她,敬重她,但也有些許畏懼她,上次他把程玉瓏拿來與人比,便已暗吃一虧,這回自是不敢再行妄議。
見他不說話,莫依依不樂道:“看來她定是美得很了,但我大師姐定能美得過她。”
“你大師姐是誰,蘇青青麼?”沉央看了看遠處,隨口問道。遠處樹下,雪下得急了些,簌簌而落。
莫依依道:“蘇師姐是二師姐,我大師姐是……”突然眉頭一皺,喝道:“是誰,與我出來!”騰身而起,一劍掃去,劍氣橫展,將遠處那株大樹掃斷,一條人影從樹籠中急急射起。莫依依眉頭一挑,提劍便追。
那人來時,沉央便已察覺,只是卻裝作不知,見莫依依追來人而走,他稍一沉吟,也即追去。此時天降大雪,前面那人又穿著白衣,身法也是極快,與雪花混在一起,極難捕捉。
二人追得一陣,那人突然朝雪地撲去,莫依依一劍刺去,劍氣奔湧而出,但卻並未刺中那人。二人落下地來,莫依依皺眉看去,只見雪地無痕,那人卻已逃得無影無蹤,驀然一轉眼,從雪地上抓起一塊骨牌,拿在手裡一看,冷哼一聲,騰身即向城內奔去。
沉央正要追去,莫依依忽又回過頭來,笑道:“南央大俠,此事與你無干,你還是回去陪你的天下第一大美人吧。”說完,身形一閃,踩著樹梢急縱,頭也不回。
沉央無奈,只得回返客棧去尋程玉瓏,誰知程玉瓏竟不在,等了一會,程玉瓏仍是沒有回來,他心頭難安,正要提劍而出,突然一聲冷哼,一劍刺向身後,哪知卻刺得一空。
與此同時,一條虛影猛然向他撲來,他正待打出一記清明定神咒,驀然回神,當即不出,抬手一掌朝那虛影拍去。那虛影頓即被他拍中,扭曲了兩下,噗地一聲散了。
他冷然一笑,正要飛身出窗,身前身後俱是一寒,定目看去,只見牆壁上,屋樑上,乃至腳下,道道虛影盎盎而起,悉數向他捲來。
冷寒陰氣滲人骨髓,沉央笑得一笑,提劍一蕩,劍吟如潮,將那些虛影蕩得四分五裂,誰知那些虛影散了又聚,竟化虛為實,在他面前凝成一名黑麵童子,約模三五歲,嘴生獠牙,十指奇長。
黑麵童子懸停在窗前,不作聲不作色,陡然一閃,從沉央背後化幻而出,五指成爪,掏向沉央背心。沉央早有所備,反手一劍刺去。黑麵童子懼他劍氣,又是一閃,在他頭頂幻化,抓向沉央頭顱。沉央抬掌一打,將黑麵童子打得翻滾不休,化為幾條虛影。
然而,眼皮還沒眨下,黑麵童子再度凝起,裂著獠牙默然一笑。沉央陡覺脖心一寒,黑麵童子在他面前尺外幻出,一爪便欲封喉。正當此時,黃芒一閃即逝,黑麵童子右爪離沉央咽喉只得半寸,額頭上卻多了一道符紙。
清明定神咒把黑麵童子定得一瞬,沉央一拳頭轟去,將黑麵童子打得如雪飛散。虛影在視窗復聚,黑麵童子木然看向沉央,突然怪叫一聲,調頭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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