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李道宗趕赴河南率軍北上中途果然像天無痕說的那般遇到了護送廬陵王的韋家, 雖然是李道宗刻意安排人去尋的, 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天無痕料事如神。
河東安排人去了, 西南由茍君集去了, 可是鄭州仍舊惶恐不安。
鄭州的心思不定,自己已經被萬民唾罵, 他也認了,如今他只想保住自己。
“宗仁, 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鄭州這幾日是三年來他最忙最擔憂的日子。
謀朝篡位另立新帝時他都未曾這樣擔憂, 這權利是他辛辛苦苦奪來的, 這種萬人之上的滋味太過享受讓他不捨,他害怕人來奪, 所以日日防備著。
沒有想到, 朝中他收攏了所有人,邊疆出了問題。
“將軍勿要心急,逆臣賊子們終究會失敗, 且相信任城王和陳國公。”
“你說,些李道宗是大肅皇室, 他會不會投靠…”
鄭州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婁師德忽然一徵, 鄭州總算是明白了點什麼,可是他笑他明白的有些遲了。
“當今天子是王爺的兄長,況且是陛下的旨意,他代替的是陛下!”
鄭州愁苦著臉,仍舊不放心, “長安已經淪陷,宗仁,若我們南下去江南,有長江做屏障…”
“將軍!”婁師德聲音略大了些。
“勝敗尤為重要,但是天子遷都這就意味國運衰落。”
“我不想孤注一擲。”鄭州壓低了聲音,不敢看婁師德。
和從前一個樣,婁師德覺得這個人還是那樣的膽小,若不是自己暗中幫忙,若不是自己與天子商量好,讓他一步步信任自己,鄭氏真沒有至今。
若沒有自己,他能和白家鬥上幾十年。
鄭州也明白自己能有今天是靠了婁師德與茍君集二人的輔佐,不想孤注一擲是鄭州貪婪,這殘存的權利他不想丟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鄭州無奈的坐下嘆了口氣,其實他知道原因。
他不是瞎的,不會看不到天下的樣子,近幾年他也在想方設法彌補空缺,整頓災民。
可是這錢又從哪裡來,四海的朝貢聽說天子換人了便拒絕再來朝貢,鄭州也氣,為之奈何騰不開手。
鄭州比自己大許多,婁師德應該是被鄭州撫養長大的,看著鄭州突然的憔悴也動了惻隱之心。
“將軍,事到如今,可以將李淳風召回來了。”婁師德狠了狠心,實行了最後一步計劃。
“李淳風!”說著鄭州皺眉,他最討厭這種江湖術士,偏偏廢天子曾經十分信任,還曾因此來判定了鄭氏中一些人的罪。
“江湖術士召回來何用。”鄭州很是不喜。
“將軍有所不知,李淳風乃南陀山道師授業,師從靜雲觀至元道長。”
“那又如何,這些道士整日打著觀星的幌子算天命,最後還不肯說,誰知道是不是編的呢。”
婁師德很無奈,大肅以道為國教,乃是開國初就定了,百姓多崇道,豈能因為鄭州不喜歡就廢了。
當然鄭州真的就這麼做的,這是婁師德覺得他最愚蠢的地方,但是他沒有勸阻,任由自取滅亡。
“我沒有殺他便是仁慈了,再由召回來,說我逆天而行謀權篡位?”
其實鄭州擔心的是這個,這些個太史局的道士和史官,個個都是耿直之人,他怕他們散步這種言論。
“廢帝為何會信任,他們也是替天子辦事,有些事情是可以人為的。”婁師德一言似在提醒鄭州。
觀星之言,只是憑借人的一張嘴。
“又怎知他李淳風會替我辦事!”鄭州很是不屑。
婁師德看得出鄭州是極其怨恨這些道士,鄭家在廢帝時很不得勢,亦是這些道士從旁扇風。
鄭氏有易主之心,肅不過三朝!
“江湖術士也是人,是人便有缺點,將軍還請放心。”
經不住婁師德的勸鄭州點了頭,婁師德額頭捏了一把汗。
讓李淳風重回太史局是計劃之一,目的是為了重振太史局,重新樹立道教的地位。
“李義府可是你的人?”
婁師德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