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王府行營中, 剛坐下。幾個大臣進來了, 那幾個老將, 他連看都沒有看, 只是喝著李績遞過來的安神茶。揉揉額頭有些乏了。
“昏君!” 王舉治軍嚴明,才保得嘉州門戶至今尚存, 愛兵如子讓他手下死士眾多。他是知道的,可是那些人忠將不忠君, 對於君王來說, 是絕對的威脅。
“放肆, 辱罵君王之罪可不是小罪。” 李績能看透他的心思,或者只參透一點, 而他們都是匹夫之勇, 如何能知曉這天子心思。
“李副軍你且讓開,我們要好好與他談談這筆帳。”李績悍言,這些庸夫啊。太過忠貞於將領, 恐怕這才是害了王將軍之舉吧。
“懋功你退下吧。” 他吞了口茶,輕言揮手道。
“可是, 皇上。”李績不放心, 畢竟這些老臣都是經過百戰的, 若做出些逾矩之事,少年難敵眾人。
“退下吧。”他放聲嘆了口氣,李績只好退下了。
“昏君,你瞧瞧你做了些什麼事?自打登基以來,前些年還好, 清理患黨,勤於政事。本以為肅朝可有挽救了,可是之後呢?你又做了什麼,一個女子將你矇蔽過了頭。不上朝,不問政事,所有事情都交由外人打理,朝中腐敗,黨派爭鬥。外州官員囤積勢力你可知道?可曾問過管過,現在好了知道有患了。禦駕親徵,為的不就是收權,焦躁罔送將士性命你還做過什麼?如今擒獲南詔公主本可以將此次戰事平息,可你呢?一句話便把人放了,可有理由告知?棄黎民百姓天下安危於不顧,你算得哪門子皇帝?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那些人說了一大痛,連哄帶罵的,將他從登基到至今的昏庸說了個遍。
他悶不做聲,依舊平靜的很。這些是實話,是眾人都看得到的實情。可是他們難道又不是被眼前事物所矇蔽?
“可罵完了?”他放下茶杯,面不改色心不跳。
“昏君,昏君,你這是要亡國啊!” 少年的不在意,惹得眾人怒火沖天。
“亡國?”他深邃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搖搖頭,“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
眾人不知道他是何意,只是依舊怒指著。他是天子,被這樣指著難免有些不舒服。
“你做的,難道不是亡國之舉,又是什麼。”
他無心在於這幾個頭腦簡單的人糾纏,耳根子都聽煩了。
“來人,幾位將軍年紀有些大了,好生攙扶著回去。”
聽到命令計程車卒可沒有好生的,而是強橫的架著他們退下了。
李績在門外,裡頭眾人罵主的聲音太大,他替他們捏了一把汗。“諸位將軍,你們也太放肆了,這可是死罪啊。”
“我罵的就是他,昏庸至極,這是要誤國,亡國,將祖先的基業葬送啊。”
“皇上若真的昏庸,你們幾人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李績一句話,說中了要害,忠言逆耳。這句話不錯,可是天子就是天子,縱使不喜歡阿諛奉承,但是這樣辱罵能忍下的有幾人?
“可今日南詔公主之事,如何說得過去?”
李績摸著那蒼白的長須,“我想,皇上他自有用意。”
“罷了罷了,再做苦戰一番,為將軍報仇也好,總好過讓仇人逍遙法外的好。” 幾人雖無頭腦,也知戰事吃緊,與其君臣猜疑,死於自己人之手,還不如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好。
馬車趕到南詔的軍營外,被南詔士卒圍住。
“何人?”
“南老弟,你這可說不過去吧?雖然公主在肅朝小兒手裡,但是咱們若是破了這城,佔了這國不是一樣可以救得你的女兒?”三詔聞迅,果然是先發制人,集四詔的兵馬圍困在南詔與施浪詔四周,讓南邏進退兩難。
“對啊,南邏你這樣背信棄義叫我們如何辦,如何對自己國家的子民交代?”
“還是難不成你一國想與六國為敵?”
“你們…這是哪裡的話,我南詔從未有此想法,只不過你們也知道婉兒對南國的重要,是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啊,如今我也只能這麼辦了。”
“你是決心要如此?”
南詔不敢在接話,左右為難,施浪詔王施望千雖之前一直都與南詔站在一起,但是眼下情勢,他只能中立。
“你…南邏你可想好了,區區一個南國想在南方孤立嗎?”
南邏心一橫,欲要開口…
“報,公主…公主殿下回來了。”
“什麼?”頓時,南邏大喜,天佑南詔。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