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報。”
皇帝親徵, 天子有眼線在朝堂, 而朝堂也有眼線與戰場。白段多多少少都是有目的的, 當然這目的還是好的。
看了信他終於鬆了口氣, 信上寫的俘獲南詔公主,那麼他和李績想的都一樣。以為此戰的危機就可以迎刃而解。
將信的內容念給她聽, 白段不是她,他和李玉一樣, 與天子沒有那所謂的‘情’。當白段唸到南詔公主時, 她那泡茶的杯子哐當落下。潔白如玉的白瓷杯碰落於青瓷地上, 碎了一地。
“這,南國公主何許人也?讓父親如此高興, 讓他…”
她眼中似有些心涼。
“娘娘有所不知, 南詔王南邏鐘情,只娶一妻,立為南詔王後, 多年來只有一女。但是此女誕下十載南後便離世,南詔王對這個女兒寵愛甚之, 定為下一任南詔之主。所以南詔公主對南詔來說比這仗重要千倍啊。”
“原來如此, 那麼這仗就不用打了?” 他與南詔公主是一碼事, 這仗不打了又是一碼事,後者總歸是好的。
“對,只需要架出南詔公主對敵方談條件即可。”
“那她也應該很快會回來了吧。”涼意漸漸微熱,但也不會熱到哪裡去。
“條件談成,自然。”
聽完後, 白沐雪心裡那份微涼才消去,近一年之久未曾見面只有書信來往,她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擔心他,而且李玉整日裡借政事與她糾纏她也厭倦了。可是如今的她不得不依靠李玉,盡管還有她父親,可是如果她拒絕李玉,李玉投靠外戚鄭氏那麼朝廷就是一邊倒,這個她自然懂,所以她沒有辦法,也很無奈,只期盼著他能平安回來。
嘉州城
天無痕心涼了許久,自己竟然連處決一些罪人都要思考再三…
他入了內,怒火消去,對她是感激,感激下是溫柔。
“餓了吧,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他那關懷問候,卻被她視做欺騙。
“怎麼了?”
“你…”她仰起頭,明明這人是女子,明明紅妝驚豔天人,為何為何覺得這龍袍,更合他身。不,為何他會是肅朝的天子?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滿臉疑惑吧。”
“是,我從來沒想過還會遇見你,我以為我必死,可是更沒想到你會是肅朝的皇帝。”她那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然後就是對他的關懷有些懼怕。
她們,一個是天子,一個是儲君,身居高位,最懂得互相的心思。
天無痕想的是,這人救了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恩將仇報,他並非絕情之人,恩情,即使是無情的帝王,他也懂。
南婉想的比他複雜,既然自己知道他的女兒身,他又是隱瞞了天下人登上那位子,那麼自己就是威脅…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手段,她那仁慈的父王,不是沒有做過。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被逼無奈,你信麼?”他放下那帝君的架子,如那幾日在她營帳中一樣,只是朋友。
“信。”因為她和他一樣,都是身不由己。
“你會…”許久她說出來了藏在心中的疑問,那琥珀色的眸子凝著他。
“我不會殺你,你也認為我是那些帝王麼?”
她搖搖頭:“你比他更厲害。”
她說的真心話,他明白。那個他,是她的未婚夫,南詔公認的天才,公認的政治家。
他搖頭:“我只是,沒有他幸運。”
她一笑:“我想,也是。”
“你不打算拿我做什麼麼?”
他一徵,“做什麼?” 他從未想過要拿眼前這個救過自己的人做什麼。
“我是南詔的公主,南詔未來的接班人,你們就可以利用我對我父王隨意談條件不是嗎?”
“你就這麼認為我會拿你做條件的籌碼?”
“你是厲害的人,因為這樣才是理智。”
他仔細的想了想道:“厲害不適用於我,我也不是一個理智的皇帝。”
“所以?” 她一愣,她認為聰明的人,居然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