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麗芸瞧出了端倪,就問“誰啊?看你臉一下子就拉直了。”
三個人裡面何麗芸年紀最大,但自認為跟眼前的木樨比起來,她還是不夠成熟穩重,遇上事情緒總掌控不了,身邊的周翹就更不用說,還是一個孩子。
木樨跟她們都不一樣,年紀明明還不大,但渾身上下透著股歷盡千帆將一切看透的氣韻。
若是男人,這就是男人味,是歲月給的恩賜。
但擱女人身上就叫人心疼不已,哪個女人不想被人視作寶貝好好呵護,就因為一直沒那個人、或者那個人一直沒將她放在心上,所以只能自己承擔,一路自己扛下來。
說實話,何麗芸是佩服木樨的,更是將她看成自己妹妹。
“沒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木樨笑了笑,說“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家裡有菜,只要做幾樣就行,很方便。”
周翹舉雙手錶態,“誒,事先宣告、我可不會做飯的,要做你們做,我只管吃。”
何麗芸恁她,“你個懶貨,也沒指望你來給我們做。”
周翹調皮吐舌,“其實為什麼不請個保姆呢?反正木樨跟唐總有的是錢,又不是請不起,每天自己做家務不累麼?”
何麗芸恨不得拿手去捶這個不懂事的孩子,但最後僅是說“跟你說簡直是對牛彈琴,你還是在這裡看電視吧,我去幫木樨。”
周翹咧嘴笑撒嬌,“姐姐,我要吃糖醋排骨,記得給我做哦。”
“吃不死你!”何麗芸恁習慣了。
廚房裡,木樨將冰箱裡的菜一一拿出來,何麗芸走進廚房時,就見她正將凍住的排骨放在水裡化解,便說“你還真給她做排骨啊,別理她,做你自己喜歡吃的。”
之前,幾人吃飯的時候,周翹每次必點糖醋排骨,但何麗芸一次都沒見她夾過,所以一直以為她不喜歡吃。
何麗芸自然不知道,並非木樨不喜歡吃,只是這道菜承載著一些她不願意回想的記憶。
那些記憶即便她利用機器抹去,依舊無法根除幹淨。
“我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木樨說“以前不能吃海鮮,現在也能吃,吃什麼都成。”
何麗芸見她每次說話時表情、語氣都淡淡地,像是變得什麼都不在乎,哪怕是明天就是生命盡頭,她都能一笑置之不理。
生活於她而言似乎早就失去了意義,一切都變得灰白,活著只是因為還沒到死的時候……
“木樨——”何麗芸切著胡蘿蔔,“等事情都結束後就跟唐總出去走走吧!先來個歐洲遊,到外面走走總沒壞處,你說呢?”
木樨洗菜的手一頓,“這是他讓你來跟我的麼?”
“當然不是。”何麗芸連忙否認,“是我自己替你們這樣想。”
“哦。”木樨回,“到時候再說吧!出去有點累,我怕自己沒那個精力。”
此時何麗芸才想起來她之前在車禍中受傷不輕,“……嗯,其實待在家裡也不錯,外面千般好都不如自己家。”
木樨安靜洗著菜,點了點頭、沒吭聲——
周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薯片袋子跑到廚房門口,說“木樨,有你的電話,要接麼?”
“誰的?”木樨問。
“呃,是陌生號碼,好像還是之前那個家夥——”周翹回。
木樨眉黛皺著,“替我掛了吧!或者你幫我接,就說我不在,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拒絕掉就行。”
“好嘞,這種事我最在行了。”周翹拿著手機回到客廳,心想反正閑著無聊就逗逗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