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室。
溫舜插著兜踱步進去, 拉下衛衣連帽拿下口罩, 在沙發上大喇喇癱下去, 懶怠移眼看向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的丁斯遠,“說吧,什麼事?”
丁斯遠面上陰沉, 在看見溫舜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以後,周身氣壓更是低到了極點。他努力平緩下怒氣,徐徐起身,到溫舜對面坐下, “我覺得上次可能是我說的不夠清楚。”
“不, 你說的夠清楚了。”溫舜稍稍坐正身子, 眉頭不悅折起, “可她已經跟你分手了, 我不明白你一個前男友管那麼多幹什麼, 閑得蛋疼?”
丁斯遠沉下惡氣, 斜起唇角冷笑一聲,“栗子十七歲認識我, 十九歲跟了我,我跟她十幾年的感情,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東西全都給了我,包括第一次。你沒有資格來評斷我跟她之間的關系,明白?”
溫舜嗤笑著“嘁”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我第一次也是給她的。”
丁斯遠眉頭一皺, 臉色先是一陣慘白,進而變得鐵青。他迅速起身,一把揪起了溫舜的衣領,“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耳聾啊?”溫舜很嫌棄地一甩手開啟了他的禁錮,而後站起身高昂起腦袋,“首先,我不認為拿走女生的第一次值得你這麼驕傲,其次,我不想知道她跟你之間到底有過什麼過往,最後,你找我的這個時間點實在很可疑,你是不是在監視她?或者我?”
“我用得著監視你們?!”丁斯遠徹底被激怒了,一拳頭對著溫舜的臉打了過去。“狗仔就盯著你,你心裡沒數嗎!”
其實躲這一拳,對於溫舜來說,是個小case,但他沒有。丁斯遠下手很重,揍得溫舜嘴角殷殷出血。
“我告訴你溫舜!你真的把我惹毛了!”丁斯遠英俊的面容隱隱發顫,怒氣在他的面部神經裡攛掇,“我跟栗子之間是出了點問題,但你休想趁虛而入,你就連跟我競爭的資格都沒有!和瑞能把你捧紅,照樣可以把你打回原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底細,就你這種賭徒混子的家庭出身,也配喜歡栗子?別開玩笑了!”
溫舜扯起唇邊,隨意一點頭,“是,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混子。”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瞼一抬,“一般來說,就這種情況,我可以揍得連你媽都不認識你。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話到這兒,他徑自笑了笑,“因為她會生我氣的。”
丁斯遠狠狠咬住了後槽牙,“你是打定主意了要跟我作對?”
“雪藏我?”溫舜看破了他的威脅意圖,不屑地哼笑一聲,不客氣地將他一把推開,雙手插兜走向門口,“你認為我會在乎這個嗎?”他拉開門,回過頭來看向臉色難看的丁斯遠,囂張地一挑眉,“咱們走著瞧。”
話罷,他邁出去,重重撞上了門,晃蕩晃蕩地從藝人總監辦公室前經過。恰巧,劉萌從辦公室裡出來,瞧見他嘴角的血跡,連忙趕上前詢問:“溫舜,你怎麼了?”
溫舜戴上口罩,眯眼一笑,“謝萌姐關心,我沒事。”
之後,他便乘電梯下樓,直接躲掉專職保姆車,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就走了。帶著一身疲憊,他回到家洗了澡,爬上床睡了個天昏地暗。
……
幾顆星星在冬天夜空中跳動著,時不時地就隱沒了,之後又出現了。天空像被墨水塗抹得一樣,異常濃黑。
郝家大宅外觀平素,磚牆片瓦頗有年代感,立在一片朦朧燈光裡。
二樓邊角上的一個小房間,餘栗子吊著輸液袋,正歪靠在床頭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踟躕了一會兒終於接了。“喂?”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丁斯遠的聲音聽來很是陰沉,似是包裹了層層怒氣。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
“我想見你。”仍是一慣的通知口氣。
“我累了,先睡了。”
餘栗子直接結束通話了,而後又撥出去一個電話。
“明天一早到我辦公室,把左邊第二個抽屜裡的辭職信交給丁總,我的東西我會另外找時間過去拿,你不用幫我收拾。”
劉萌的聲音聽來不敢置信,“栗子姐,您……您怎麼突然之間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