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栗子抬起另一隻涼手去暖接手機的那隻已經毫無知覺的手,“是,不過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了?!那你現在……”
小紀驚異的聲音陡然沒了聲,那邊轉而變成了溫舜那急切擔憂的聲音。“你在哪兒呢?”
“我……”聽見他的聲音,餘栗子剎那間嗓子有些哽,但很快就變得正常了。她環視了下週圍,“我也不知道,這裡有條小道,應該就在你們劇組附近,可我看不見任何光亮,太黑了。”
“我去找你,你別怕。”隨著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依稀可以聽見紀巖的喊聲,“舜哥你要去接栗子姐嗎?”
餘栗子輕聲回:“我沒有怕。”
電話那邊漸漸傳來他跑動喘息的氣聲,“不怕就好。”
聽著聲兒,餘栗子剎那間又想起那晚溫舜在她身上喘息低吼的場景,她不覺有些臉紅尷尬,正準備拿下手機按斷通話。
溫舜忽然升高聲音:“別掛電話!”
餘栗子手一僵,“怎麼了?”
溫舜語氣聽來有些奇怪:“沒怎麼……千萬別掛。”
餘栗子聽話地沒有掛掉電話,但下面溫舜也不再說話了,只能聽見電話那邊呼呼的風聲、窸窣跑動聲,以及他的呼吸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餘栗子看見從崎嶇小道那邊開來一輛車,車燈晃得她眼睛疼。她為了緩解尷尬,便隨意地說:“有車來了。”
溫舜立馬急回:“往旁邊躲躲!”
“哦。”
餘栗子乖乖地往一旁的荒草枯樹後移了移。但由於天太黑,她右腳不小心踩上了一塊石頭,腳踝處疾勁一扭,嘎吱一聲,在寂靜冬夜中顯得異常清晰,緊接著就撲通一聲摔在了雜草叢中,她疼得叫了一聲,手機也被摔出去老遠。
幸好穿得夠多,身上並不覺得疼,可腳踝處卻痛得深入骨髓。她皺著眉噝噝吸氣,緩了緩後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去撿亮著屏的手機。
手機一放到耳邊,就傳來了一陣慌得不知所以的聲音。“……栗子!栗子!你怎麼了!喂!喂!”
餘栗子趕緊回道:“我沒事,剛不小心摔了一跤。”
溫舜仍是很緊張:“你沒摔傷吧?”
“額,沒有……”
可這時,那輛小卡車在路旁停了下來,車窗滑下,一滿臉胡茬的男人打著手電筒直接照到餘栗子的身上,“美女,一個人啊?要哥哥送送你嗎?”說著就要拉開車門下來。
從副駕上又露出一男人的頭,“美女長得真好看,這荒郊野外的,太冷了,進來暖暖吧!”
倆男人話裡盡是調戲,且看向餘栗子的眼光裡滿是色氣。
電話那邊的溫舜稍微聽見了一點男人說的葷話,更是又慌又急,“我操!禽獸!栗子我看見車燈了!我馬上就過來!你別怕!”
“親愛的,”餘栗子單腳支撐著身體重量,攥著手機微嘆口氣,瞥向小卡車的車牌,“有兩位好心人想送我回去,車是黑色中型皮卡,車牌號是b2478,要不你就別過來了吧,天兒怪冷的。”
那倆男人臉色一陣發白,尬笑著說:“美女防備心這麼重啊……”
這時遠遠地從山坡上奔下來一個黑影,一邊狂奔一邊怒喊:“2478!操!看老子不揍死你們!”
倆男人心虛地互相對視一眼,立馬溜回車裡,油門一踩竄了出去。
藉著微弱的夜光,餘栗子看見那個黑影擎著手機,氣得沖小卡車離去的方向大罵:“有種別跑!真尼瑪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她緩緩按斷通話,將手機揣回兜裡,冰涼的雙手在衣兜裡尋找可憐的溫暖,心髒仍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右腳腳踝處更是鑽心地疼。
盡管剛剛她表現得很淡定,可她知道,自己很害怕。在這種荒無人煙的黑漆漆夜晚,遇上那兩個心懷不軌的男人,腳還扭傷了,跑也跑不了,想想都是可怕至極。
在她還在努力平複心中發怵情緒時,溫舜已經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她面前,一把將她撈進懷裡,緊緊地抱著她,弱聲說:“栗子,我好害怕……”
餘栗子感覺得到溫舜身上凝著一層冰霜,居然還在顫顫發抖,似乎真的比她還恐慌。
她抵著他的腰部想把他推開,“你怕什麼?你剛剛不是罵得很有氣勢嗎?”
可溫舜並不給她機會,更是用力抱緊她,“我怕,真的好怕,我怕你出事……”他的聲音微顫,“聽場務說,以前有女生經過這裡,也是晚上,然後被強.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