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松月:?
女人面色更加滄桑,詫異地合不攏嘴:“這,這怎麼會呢?”
單松月恍惚地以為自己活在夢裡,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實。眼角的褶皺盛滿憂愁,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印璇仰頭,鄙夷地望著貝嘉麗,睜眼聽她說瞎話。
貝嘉麗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我當時沒搭理,所以說,蒼蠅不叮無縫蛋,這兩人純屬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不能只怪江夢合一人啊。”
平日裡忽悠客戶的話術,如今一股腦兒倒到單松月面前,把後者驚得說不出話。
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反駁:“不會啊,芸芸被我教得很好……”
話裡話外還是袒護印芸竹,可見母女的關系沒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總算釣出單松月的心裡話,貝嘉麗聳肩,岔開話題:“誰知道呢,反正搭夥過日子,和誰不是過?”
“我去前臺結賬,單姨你和小璇到停車場等著。”
交代完這句,她輕快下樓,把賬單和房間號遞過去。結賬後,趁另外兩人沒走到停車場,撥通印芸竹的電話。
口袋裡手機鈴響起,印芸竹和江夢合對視了眼,松開交握的十指。
“我們準備回去了,你今天在哪兒落腳?”
貝嘉麗的嗓音裹挾電流聲,聽起來發悶。
“江夢合今晚住我家。”印芸竹言簡意賅。
抬手時,不經意亮起中指的戒指。不同於華麗精緻的女戒,素淨簡約更方便平時辦公。江夢合連挑揀這些小物件也是比著她的心意來的,知道自己不喜歡張揚。
反觀她的那款,則璀璨許多,更適合出席公眾場合佩戴。
“行啊,後天有沒有空?來機場給我送行唄,我要走了。”
貝嘉麗語氣平常得像聊天氣,絲毫沒有即將分別的傷感,她本人也不是矯情抱頭痛哭的性子,去哪裡幹什麼全憑心意。
聽說她要走,印芸竹一愣,即便做好心理準備,可來得太快,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後天嗎?”
她低頭盯著腳尖,街角六邊形磚縫中長出茂盛的雜草,模糊交接的邊界。
自小和貝嘉麗長大,兩人聚多離少,哪怕不住在一起,泉城那麼大點地方,搭把手幫忙就一個電話的事。乍然把這樣的人從生活中剝離出來,印芸竹不習慣。
“對,機票買好了。”
對面態度躍躍欲試,就像即將飛出去的籠鳥,準備到外面的世界大展身手。
“去哪裡?”
“新城,坐飛機要將近四個小時呢。”
江夢合挨著印芸竹的肩膀,默默聽兩人談話,輕聲道:“後天我要拍雜志,去不了。”
“江夢合去不了,你介意嗎?”印芸竹點頭,如數轉告。
“求之不得好吧!”貝嘉麗在那頭大喊,像故意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