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上那番對話,她心底打起退堂鼓。知道江夢合不待見自己,原先準備的驚喜毫不意外成了驚嚇。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印芸竹最容易安慰自己,很快調整好心態。
黑色的螢幕慢慢浮現品牌ogo,反射出印芸竹的臉。她用大拇指揩去上面的指紋,開機沒多久就跳出來好幾通未接來電。
剛要回撥過去,那頭已經打來。
“喂?”印芸竹接起,想起對方今平淡的反應,又有些生氣,語氣硬邦邦得像塊石頭。
那頭靜默許久,似乎也沒想到突然會打通。
正當她以為麥克風出了問題,疲憊的嗓音響起,含.著明顯的怒氣。
“印芸竹,”江夢合深吸一口氣,用力捏著手機,“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對於突如其來的指責,印芸竹一頭霧水,尤其這興師問罪的態度,成功激起她的反骨。
“我在路上呀,怎麼接你電話?你一上來兇我.幹什麼?”
即使不悅,她講話也是綿聲細語,有條不紊的,讓人誤以為小情侶吵架後的撒嬌。
見身旁的人頻頻看來,印芸竹壓低音量。
虧得她是好脾氣,以前一直以為江夢合性子溫柔,熟識後反而她遷就對方更多。
“你要怎麼樣嘛?”見對面再次陷入沉默,她感覺到江夢合的不對勁。
“你在哪裡?”
像被抽幹了渾身的精力,對面的語氣倦意睏乏,夾雜濃重的鼻音。
“你是不是感冒了?”
“在哪裡?”
江夢合重複一遍,架不住詢問,印芸竹乖乖報出地址。
結束通話電話,她點進外賣,拿了創可貼和消毒碘伏後,不忘加上一盒感冒靈。
比外賣先到的是江夢合。
怕她找不到自己,印芸竹蹲在門口的臺階上。戴上的毛絨帽被風吹開,遠看上去像只炸毛的小獅子。
她雙手縮在衣袖裡,打著噴嚏,彷彿被遺棄的小孩。剛準備給江夢合發訊息,問人到了哪裡,一輛車穩穩停在面前。
江夢合從車上下來,外套衣角被吹得款擺,擦過車身帶起冷冽的風。
許久沒見,印芸竹連忙站起來,把傷口藏好。
兩人隔著臺階對視,想起剛才在電話裡的嘴硬態度,她猶豫要如何作開場白。
忽然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腰上的手臂箍得很緊,大庭廣眾之下的親密行為讓印芸竹感到羞.恥,奈何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像在尋求庇護的港灣,女人的臉在發間輕蹭,分開後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江夢合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深沉的雙眸醞釀出小小的漩渦,在酒店門口的燈光下輝芒閃爍。
印芸竹的額頭被輕輕抵住,她的視角能看到對方垂下的長睫,和焦急過後的釋然。
這下,江夢合的笑帶著塵埃落地的安心。
“讓我抱抱。”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