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她死活不相信,慌亂地去翻申似錦的書,一個人就算性格變了,字型肯定不會變。
她翻到了一年前前申似錦的筆記本,她將這本本子和這本蝴蝶標本本子字型進行對比。
一年前的筆記本的字型,狂草卻大,寫的很漫不經心,字型歪歪扭扭的。
而這本蝴蝶標本,字型雋秀,筆畫規整,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風格。
彷彿有一座巨大的山壓在她的心髒上,車顧萊差點無法呼吸。
要讓她怎麼相信,她曾經恨著的申似錦早就死了,在那個小鎮的時候,陰鬱自私的申似錦就已經死了。
從而陪在她身邊的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天真明媚的申似錦。
她報複的物件一直以來都是錯的。
那個單純的申似錦多愛她啊。
可她做了什麼?
欺騙她的感情,以捉弄她為樂,惡語相向,對她的好不屑一顧,甚至是惡心。
最後甚至將她關進了精神病院裡。
從那個小鎮開始,申似錦就是另外一個申似錦了,她是無辜的。
但車顧萊卻親手將這個曾經滿眼是她的女孩推入了死途。
申似錦當初這麼愛自己,那時候得知自己莫名承受了這些不屬於她的惡意的時候,她該有多傷心。
車顧萊一直以為她們兩之間錯的永遠是申似錦,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罪人,但其實不是,她才是那個真正錯的人。
她都做了什麼啊。
車顧萊捂著腦袋,內心十分不想相信,她在心裡拼命地自欺欺人——這一切是假的,申似錦的隨筆也是假的,申似錦就是申似錦,她不是任何人。
她的報複物件沒有錯。
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 !
車顧萊不願相信是自己間接害死了申似錦,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想離開這個房間,卻不小心被床角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她想站起來,目光卻看見了什麼,從電視櫃臺角落裡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她們的合照。
但申似錦的臉卻被劃的面目全非,只有她的臉還在照片上。
無疑,這是申似錦劃的。
她之前是很喜歡這張照片的,但現在這張照片被她親自毀了。
就像是她純粹的喜歡最後淪為了對她的恨。
車顧萊看著這張照片,一直以來被隱藏的情緒終於驟降。
厭惡,排斥,情動,心軟,冷漠,悔恨——無數的情緒瘋狂地在她心裡爆發,她無法訴說這是一種什麼心情,只覺得心髒被巨大的海嘯淹沒,她沉悶的無法呼吸。
她的心裡有一場遲來的感情,但情動來的太晚,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了意義。
她哀慟無比,卻只不過是一場自我的悔恨。
車顧萊做錯了一件事,可永遠無法彌補了。
—
小許發現最近自家車總似乎憔悴了許多,她素來冷淡,臉上從來沒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