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為什麼她要承受這種結局,她不期往車顧萊能理解,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因為我不是那個申似錦。”
車顧萊聽到了,她無法明白為什麼申似錦總是在強調自己不是申似錦,她不是申似錦,那是誰。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申似錦抬眼,看向車顧萊,“車顧萊,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車顧萊眯著眼看她。
她笑了一下,卻沒回她。
最後悔的一件事自然是穿進了這個世界。
“我的房間有你之前送給我的一些小玩意。”申似錦突然說,“可能是你不要的扔給我了吧,無所謂,我出不去了,你去我的家把那些東西毀掉。”
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她要消除她跟車顧萊的所有聯系。
車顧萊的臉色變的難看,可能是這件事惹到她不快,“就這麼嫌棄我的東西?”
“嗯。”申似錦肯定了她的話,她捂著發痛的手腕,說,“還有,不要把我在醫院的事告訴明毓,她會擔心的。明毓對我很好,是我一直在忽略了她,我對不起她,我房間櫃子有個禮盒,那是我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麻煩你幫我給她。”
她很久沒說過這麼長的話了,總是說一半就要休息一會兒然後繼續說,她絮絮叨叨了很多,卻都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車顧萊漆黑的眼睛越來越冰冷,她勾起嘴角冷笑,“她可不相信我的話,哪天或許就能找到這裡來。”
申似錦搖搖頭,“我相信你可以瞞住她的。”
“別讓她看見我這幅模樣。”
“你交代遺言嗎?”車顧萊見她一句話裡有半句都是別人,莫名很不爽,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刺她。
申似錦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唇角在看不見的地方很輕地笑了一下,像是在獲得了某種輕松。
“車顧萊,麻煩你了,看在我們以前虛假的戀人關繫上,幫幫我吧。”
車顧萊現在很不喜歡申似錦說話,沒幾句她愛聽的,眼睛也幾乎沒看她一眼,無名的火意在四肢百骸裡縈繞。
她不想再看見申似錦了,現在的申似錦死寂,不正常,死板,癲狂,車顧萊十分不喜歡。
甚至覺得令人煩躁。
幾乎每次見申似錦,她的心情都會很不好,車顧萊拿過包,摔門走了。
申似錦對她摔門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看車顧萊,是因為她看不見車顧萊的臉了。
與其說看不見,應該說她看不清車顧萊長什麼樣子了,她的臉已經和那些人的臉一樣,模糊而猙獰,令她害怕。
這個精神病院是窒息的牢籠,申似錦分分秒秒都想逃離。
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猙獰的臉,都想讓她死,申似錦已經受不了了。
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她想結束所有,包括自己。
這個世界沒有讓她值得留戀的,大概只有白明毓,自己一直都沒來得及為她做什麼,她不配成為明毓的朋友。
她是該死的。
她代替原主已經完成了她能做的,她想好好睡覺了。
申似錦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傷口好像裂開了,但她卻察覺不出太大的痛苦來。
她縮成小小的一團,像個受傷的孩子,孤獨地依偎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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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顧萊大概真的被氣到了,不再看她了,中途白明毓果然來找她,問申似錦去哪了。
車顧萊隨便找了個藉口,說她去旅遊了。
白明毓顯然不信,她知道申似錦可能是在某個醫院,她逼著車顧萊說出申似錦具體地址。
車顧萊聽到申似錦的名字就煩,懶的回答她,白明毓不死心,決定要一家一家的找。
車顧萊隨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