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雲溪眯了眯眼,果然落景星有事瞞著自己,鬼才信她是為了好好休息選擇息影這個藉口。
“我跟衣勇是大學同學,我是中文系,他是生科專業,我們系樓裡有錄音室,他經常來我們系樓。”
這是第一次絳 雲溪聽到衣局的全名。
“他是一個很熱衷於學術的人。”冉秋鶴白皙的臉上終於起了皺。
她眉頭擰著,面板還是很細膩,卻莫名覺得淡了灰了。
“後來他進了d局,一步步到現在,權利已經讓他喪失了人性。”
“冉老師,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知道他揹著那麼多命案,進行這些反人性的實驗嗎?”絳雲溪忍不住打岔。
“不,那個時候他還不這樣。後來我們分開,也只是因為我們對未來的規劃不同,我想繼續留校當老師,他不想那麼平穩。”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還是楚生。”冉秋鶴聲音微顫,“楚生”兩個字在她唇間溜出。
這個絳雲溪已經不陌生的名字,聽別人說出來,還是很陌生。
“這件事鬧得還挺大的……”
“圈裡人都知道嗎?”絳雲溪問道。
“我們那個年紀的,基本都知道吧。”
聽完冉秋鶴的解釋,絳雲溪腦袋裡轟的一聲。
大家都知道,都知道蒲秋月不是殺人犯,都知道楚生死亡的真相,都知道衣局長道貌岸然。
但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任由蒲秋月被謾罵,她明明死裡逃生甚至需要摘掉眼球才能保命,可是沒人替她說一句,她是受害者。
絳雲溪心裡一抖,好像有一股力量把自己的心髒攥成一團,而且越來越用力。
冉秋鶴理解絳雲溪的悲憫心,她臉上也現出哀慟:“那個時候我們都人微言輕,衣勇身後不只他自己,官官相護,沒人敢說……”
“那為什麼現在敢說了?”絳雲溪聲調不由得提高。
她其實不是遷怒於冉秋鶴,可心裡無名的怒火無處發洩。
這比她自己被綁架還揪心。因為她只被關了兩天,受了些輻射和高溫帶來的面板異變,而且她醒來,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看到自己愛的人,每個人都關心著自己,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可愛的。
可是蒲秋月呢?她被關了多久,高溫直接導致眼球病變,她又經歷了多少辱人的折磨,她醒來,看到救自己的人死了,看到網上都在傳自己殺人犯的謠言,那會是什麼心情。
“你有景星啊。”冉秋鶴喃喃道。
“她宣佈息影時,我就在旁邊,她當著我的面編輯了微博。”
“啊?”絳雲溪疑惑,“她拿息影跟你做交換條件?”
“當然不是。”冉秋鶴搖了搖頭,“我哪有這麼大的面子。”
“應該是她動了家裡的勢力,做的交換條件吧。”
聽到這裡,絳雲溪想起來很多以前忽略的細節。
落父一直不贊成落景星進娛樂圈,但奈何她喜歡,落母也支援,落父才妥協。
這麼多年,落景星把行程排得很滿,幾乎抽不出時間回老宅。
只是這兩年,絳雲溪畢業搬回了老宅,落景星才頻繁回老宅住。
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很容易把火燃向自己。
落父為了自己冒險,落景星肯定也做了退步。
一年。雖然是落景星這樣有天賦的人,但是脫離鏡頭一年,鏡頭感、演員的信念感都會減弱。落景星在拿自己的前途去保護自己。
“我沒想到她是一個這麼有決心的人。”冉秋鶴道。
“她應該是猜出了我想對你下手,所以來找我,跟我說,軍方的人現在在找證據,讓我有點耐心。”冉秋鶴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很不恥,她擰眉說著自己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