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格外認真,堅定地點了點頭。
“一條大道上……人很少的地方……”
“該不會是……”杜荊竹惴惴不安,瞄了祝慕一眼。
“就是我們和張荃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條大道。”祝慕說。
“張荃,你還記得記得那天,他們與你見面是什麼時候嗎?”趙賀問。
張荃的嘴角似乎咧開了一點笑容,黑線更深了一些:“是……是我和幾位朋友玩了一會之後……”
“我們二人與你見面時,它們在哪裡?”杜荊竹發問。
張荃的嘴角咧得更開了,周身散發出一股血液幹涸後的血腥氣。
“它們……就在你們身後啊……”
鄭如意此次進宮,帶了不少草藥,本是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醫治眼睛,卻不想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她的眼睛是被怪物所傷,甚至連怪物的臉都沒看清,眼睛已被劃破,至今仍不清楚怪物屬於妖怪,還是底層魔族的一個分類,所以只好做兩手準備。
驅除魔族和妖怪邪氣的藥,帶了不少,大多又苦又澀,還帶著沙子的口感,喝完後往往黏在喉嚨,需要再次喝水。
趙賀幫忙拍著張荃的背,張荃一張長臉本來就瘦,在這幾天更是暴瘦了不少,像個加長版的茄子。
另一個茄子沖了進來。
“杜公子!我兒病情如何了?”張謙拉長著臉,嘴上的泡被摳破了,頭發蓬亂,顯然是在狂風之中來回踱步了很久。
“不要著急。”杜荊竹說道。
“所有人,都向後退!”他大喊一聲,連帶著盲人鄭如意,幾個人都識相地往後退去,在張荃床邊圍了一個大半圓。
張謙看著渾身裹滿白布的兒子,臉上不自覺淌下兩行濁淚。
張荃飲過藥後,手上有了些力氣,支撐著上半身,慢慢坐了起來。
“荃兒,你醒了!”
何錦釧眼中冒出一團火,像一個火箭筒一樣沖了過來,被祝慕眼疾手快拉住。
“不想死的話,現在就給我離遠點!”杜荊竹咬著牙,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愣了一下,從沒見過杜荊竹的臉上出現這樣兇神惡煞的表情,訕訕轉過身去,拉著相公的手。
夫妻二人緊張不已,看著坐在床榻上一臉茫然不安的兒子,心中如同寸寸刀割,恨不能馬上沖上前去擁抱孩子。
杜荊竹抽出了背後的那把劍,幾人都如臨大敵,弓身握劍。
劍尖有劍氣緩緩流動,杜荊竹撫摸著劍身,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竟然感覺到了劍身在輕微地顫動。
想來是形勢緊張,手腕的抖動罷了。
當下凝神聚氣,看向床上的張荃。
床帷掀開了一半,張荃的臉蒙在白布中,只能看到眼睛和嘴唇。
張荃的身體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