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杜荊竹的人,似乎在荃兒剛表現出異樣之後,就說過這幾句話。
他那篤定的樣子,似乎早就確定了後面的事情一樣。
只是,那時候他旁邊站的,似乎是一個魔族人。
雪堡對魔族並不厭棄,曾經雪堡自立門戶,也有魔族的一份功勞。
只是,作為一個母親,她總是天然地對那些嗜血善殺的暴虐族群存在懷疑與恐懼。
可已經沒辦法了。
無藥可治,無人可醫。
只能試一試了。
“相公。”何錦釧開口。
“你認識一個叫杜荊竹的嗎?或者,你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這個長相你認識嗎?”
她穩住心神握住細毫,蘸了墨水在紙張上勾畫。
一個大致的身形以及面龐被勾勒出來,連同他頭上繡著小蛇的絲帶,以及他背上的那把劍。
張謙看著這幅畫逐漸成形,臉色也一點一點地變化。
“是他?”
“只有他了,相公。”她哀求地拉住相公的手,兩人的手心都極其冰冷,冒了一層冷汗,眼神哀慼。
“只有他了。”她喃喃低語。
“我有點困了,咱先不下了。”湯泉揉著眼睛。
“這局算平局好不好。”他撓頭。
“這可不行,快,你輸了,把好東西都拿出來讓我挑!”杜荊竹搓搓手,推開眼前的棋局。
他棋藝極差,一輩子下過的棋不超過十盤,沒想到竟然能碰到比他下的更爛的。
湯泉仰天一聲長嘆,開啟了帶來的包袱。
旁邊,祝慕與賀山二人殺得有來有回,兩個時辰,一局竟還沒有結束。
杜荊竹與湯泉已經結束了三局了。
杜荊竹輸了一柄鐵扇子,兩把極其鋒利的銀針,而湯泉輸了他一根用魔獸皮毛製作的長鞭。
而杜荊竹終於又贏了一局。
湯泉認命地開啟包袱,杜荊竹兩眼放光地在其中挑來揀去,最後挑了一把最大的蘆笙。
正是之前湯泉吹奏的那把。
“哎呦,這個可不行!”湯泉伸手欲奪,杜荊竹急遽收手,將蘆笙藏在背後。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湯公子,不會是輸不起吧。”
湯泉一臉悔意,拍了拍額頭:“我怎麼沒提前把這東西給拿出來!”
杜荊竹握著光滑的蘆笙,只覺得精緻外似乎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問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
湯泉說道:“這蘆笙,乃是我家族祖傳寶物,尋常吹奏,只是一個普通樂器,但如果將內力注入,再行吹奏,則發出的聲音足以另魔物心驚膽顫,如果內力夠強,足以讓怪物心裂而死。用內力吹奏時,音樂只會被怪物聽見,不會對妖怪以外的人造成任何影響,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這麼好啊……”杜荊竹眼珠滴溜溜打著轉,“可是你已經輸給我了,你總不能不守信用吧……”
祝慕從棋盤上抬眼,看向杜荊竹,一見他的神情,便知他心中又在琢磨著什麼壞事。
他的心情總是很清晰地寫在臉上,教人一看就明白,就像從不會被烏雲遮蓋的月亮。
他笑了一下,低下頭,撚著手中的黑子,沉吟片刻,放到了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