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順手拎起她的包:“走吧？”
喻瓷點頭：“嗯，好。”
現在一點半了，醫院兩點上班。
兩個人回到醫院，喻瓷先去排了心電圖，靳懷瀟拿著就診卡取了上午的檢查報告。
他沒有看她的報告，有些事情他想知道，但誠如紀洵說的那樣，這是她自己的隱私。
喻瓷有心結，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瞞著所有人，包括喻辰和林今眠，她生病了，如果他一再逼問，總擔心會刺激到她。
所以靳懷瀟自從得知她生病，除了求她去看醫生外，他沒有追問過她的病因。
等他回去的時候，喻瓷剛做好心電圖出來。
兩人對視，喻瓷看了眼他手上的單子，靳懷瀟折起來了。
她知道他沒看。
喻瓷低頭說：“我去做檢查量表了。”
“好。”
這是她最後一個檢查了，心理評價量表。
類似大學機房一樣，屋裡全是電腦，隔板擋開圍成一個個小空間，一眼望去有十幾個人。
喻瓷找了個角落坐下，護士來幫她錄入資訊開啟電腦。
幾套測量，總共兩百道題。
她答了三十分鐘，很認真，也很耐心地一道道答完。
喻瓷走出診室的時候，剛好三點，靳懷瀟去拿了心電圖的報告，答題量表的檢查結果是當場出的。
靳懷瀟將所有結果交給她，“紀洵在診室，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好。”
喻瓷進診室的時候，靳懷瀟依舊沒有跟上去，他就站在診室外，耐心安靜等她，今天他一直在等。
每一個檢查專案結束，出來都能看到他在等候，不看手機，也不看別人，他只是在等她。
關上診室的門，喻瓷坐在椅子上，她將報告遞給紀洵。
其實這些東西紀洵在電腦上都已經提前看過，趁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看了她上午的檢查報告，而等到下午剩下兩項出來後，所有的報告摞在一起，他曾經設想過的最壞的可能性還是被驗證了。
機器是不會騙人的，她的各項檢查都指向一個結果。
紀洵抬頭看向喻瓷：“喻瓷，我以為像你這樣灑脫的人，會過得很好。”
所有人都以為，喻瓷會過得很好。
喻瓷低頭，雙手無意識揪起，沒有說話，始終沉默。
紀洵深吸了口氣，又長長撥出，邊敲鍵盤邊問：“據你描述，驚恐，幻覺，以及生理性發抖和幹嘔反胃，軀體化發作頻率太高，而厭食是由於你的心理因素，你過不去心裡那一關，但你不願意說，我不逼你。”
“以及喻瓷，你……”紀洵看到低著頭的喻瓷，鬢發擋住了臉，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你先吃藥保守治療吧，精神類藥物和尋常藥物不同，需要長期服用，不能自主斷藥，我給你開些藥，以及……你 需要輔助心理諮詢，有些事情，我希望你願意說出來，作為醫生，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幫助你。”
“最後，接下來的話是作為靳懷瀟的朋友說的，你的病我不會告訴他，但我想告訴你，你生病了，懷瀟他也很害怕。”
喻瓷拿著繳費單離開診室，下一個病人進來。
“乖乖，進去跟醫生好好說啊，有什麼不舒服的都說出來，媽媽在外面等你。”
那是個還在穿校服的小姑娘，外面等候的女人打扮樸素，臉上的緊張明顯。
和那個姑娘擦肩而過，喻瓷恍恍惚惚。